众人艳羡地看着那一把象征帝太子妃的如意,终究花落南穆王府。
元阳跪举玉如意:“多谢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多谢太子殿下。”
“起来吧。”
挫伤的手将她扶起。
储秀太子笑意融融,眉眼之间满是情意。她亦目光盈盈地望著他,握紧了那一把玉如意。
众人齐声喝唱:“恭祝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恭祝太子殿下与娉婷郡主,国之大幸,民之大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了一地的人影里,那一黑一白尤其显眼。
“罢了,都起来,太子妃人选已定,各自散去吧。”
承瑾皇帝淡淡一语挥散人群,而后扫了一眼叶皇后,转身往来时路走去。叶皇后知他意思,暗暗一讥,缓缓跟上。
众人见帝后相携离去,纷纷朝储秀太子和元阳道贺,南穆王反而远远站着,直到人都快走尽了才来搭话。
元阳看着他悠悠笑容,轻轻唤了一声:“父亲。”
南穆王目露怜爱,为她欢喜亦为她骄傲:“元阳,你母亲要是还在,必定也很欢喜”,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放低了嗓音,“原来你已这样大了。”
元阳听得极不是滋味,默默望着他,储秀太子笑道:“王叔放心,孤会好好待元阳。”
“多谢太子殿下。”
南穆王拱了拱手,看大太监道淞正在等他,又深深看了一眼元阳:“元阳,小心你的伤。微臣与陛下有要事相商,还烦劳太子殿下将小女送出宫中。”
“自然,王叔请便。”
储秀太子一伸手,南穆王点点头,径直走向长廊。
元阳望着他挺拔依旧的背影,却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落寞感,为人父母……比起即将嫁女的喜悦,更多的是怜惜与不舍,她不再陪着他。
这时,还没有走的一袭白衣上前恭贺:“恭喜太子殿下,恭喜你,元阳。”
“客气了,无忧。”
储秀太子含笑搭谢,元阳反而一凛,心头怦怦直跳。眼前这人嘴角笑意淡淡,眼梢微冷,唯独她知道这并不是独孤无忧!
约莫两刻前。
第二局比试,那时在假山里——
“无忧,你来帮我?”
“是,我来帮你。这一趟去不得,群芳殿暗设机关,皇后做了手脚。”
“你怎么知道?”
元阳骤然一怔,他当真本事,竟然入了群芳殿?
独孤无忧神情肃重,道出真相:“三局两胜,皇后为万无一失保叶蓁蓁上位,已在锦盒里布置了机关,你届时昏倒,便不能参赛。就算侥幸取得,第三局也一定赢不了叶蓁蓁。”
“这局是互保赛,若我不去取叶蓁蓁的东西,同样必输无疑。”
“这事简单,你将答案交给叶蓁蓁,只管令叶蓁蓁一并取来。”
元阳微微吃惊,说:“她去取岂不是也会——我有什么理由叫她去为我取东西?”
独孤无忧沉声否决:“不,你错了!元阳,不是叫她为你去办事,要令她自己出法子。”
他的意思是要叫叶蓁蓁决出这个法子?她如何肯?
脑海中的念头一瞬划过,元阳隐隐觉出味来,低声说:“你是要我受伤,害她用时更长?”
“没错。”
独孤无忧眸光轻凝,极快解疑:“题案里并没有说不许一人取二物,但是由你来举这个法子,皇后追究起来便是你主张的过错!叶蓁蓁聪明,自然想得到这法子,哪怕结束时皇后为了安抚众人不得不给个说法,也是将你二人同罚。只要你不落后于她,这一局就不算输。”
元阳沉思斟酌,却听静寂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那只大掌握住她的腕,将东西按在她的手里:“亏你恰巧与她换了位置,本来由你去取另一样东西。”
经他一提醒,元阳蛾眉颦蹙,忽然想到那只无缘无故打翻的香鼎,独孤无忧见她明白情由,轻声笑道:“不错,方才她扶起的那个捧香老奴恐怕已提前为她解毒。”
“这是你的信封,拿好,第三局开始时,我会安排人假装刺杀太子,你上前护驾,一定要勇敢。”
“你——”
然而话未出口,他极轻地抱了她一下,附耳低声说,莫怕,元阳。
手一放,他已快步离去,连带着携走那一丝暗烈沉木香。
于是再出去时,她就狠心扭伤了脚踝,一瘸一拐地到了第二轮考场里头。
只是,无忧,你并没有全说真话。
除了帮我,你们更是借机试探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