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最难过的便是情关,或甜或苦,都令人难以割舍,哪怕身心俱疲肝肠寸断穷极一生亦不可得,也自会有人选择沉迷不悔。
赵悦心下歉然,自知对他的深情将永远无以为报,现下那时不时出现的不知是真是幻的梦,那个将她带回千年以后的梦,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即便再怕,再不舍,也逐渐明白自己终将是要离去的了,届时不告而别,不知白玉堂会不会上天入地寻她?如此,还不如提前铺垫一下,让他有些思想准备也是好的,遂道:“五哥,我可能很快便会离开这里了,所以,现在想这么远,又有何意义?”
白玉堂一惊,下意识抓住她手臂,急道:“离开这里?你要去哪里?”
“……回家。”
“家在何方?悦儿,你若是不想留在此处,跟我回陷空岛可好?我定会一世对你好……”
赵悦心中感动,却更是伤感,暗道:“你可知我要回去的地方,甚至根本不在这个时空,我便是想与你去陷空岛,只怕也是不能的。”
“五哥,今夜月色如此美,不说这些了,我弹琴与你听可好?”
白玉堂见她转移话题,显是不愿答他方才的话,只得默默放开手,点了点头。
赵悦回房去拿了琴,试了试音,轻拢慢捻,一曲《笑红尘》从指尖流出,洒脱逍遥,豪迈不羁,一扫方才的沉闷气息,令人耳目一新。
白玉堂定定望着她,待她弹唱完,方道:“如果我早早就认识了你,悦儿,我会不会有机会……”
赵悦微笑,轻轻摇头,道:“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早入我心。”
白玉堂沉默,半晌笑道:“既如此,我只守护着你便是了。”
赵悦感动,知道劝阻无用,情之一字,这世上又有谁能逃得了,明知不可得,却仍是心甘情愿付出,譬如她自己,又是谁能劝得了的。
两人饮酒赏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只是赵悦晚间已经喝过不少酒,此时再饮,很快便有了醉意,半躺着望月,眼中不觉竟有泪光闪烁。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至少,我们曾赏过同一轮圆月。你说,我走后,他看到月亮,会不会偶尔也会想起我?”
白玉堂不知她说的到底是谁,只知她醉了,心中不忍,伸手欲将她抱起,送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