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川看见了，其他几人自然也是看见了。

小小姐动了动鼻子，皱眉评价：“好臭啊。”

程甲程乙两兄弟也早就捂上了鼻子，表情看上去也不算好看。

顾裴川闻言跟着抽了抽鼻子，什么也没闻出来。

他自然闻不出来，这只要血猎能够闻出来。

血猎之所以能当血猎，是因为他们天生拥有与众不同的嗅觉。吸血鬼吸食人类的血液越多、越杂，在血猎闻起来就会越臭。

这便是他们分辨是否要杀了这个血族的依据。

臭就杀，不臭就打一顿。

显然，对面那十几个臭出天际了。

程乙站起身，一直胳膊搭在他哥肩膀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黑乎乎一群吸血鬼，问：“咱仨能打过吗？”

血族的实力自然也跟进食有关，这十几个闻起来可都不弱啊。

顾裴川猛然转头盯着他们仨：“……”

不要让我听到否认的话好吗？！

小小姐嗤笑一声，将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吐出，说：“程甲你害怕就回家去好不好？”

程甲沉默两秒：“……小小姐我才是程甲，他是程乙。”

小小姐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反正都一样。”

“……”

游乐园不知道荒废了多久，沃洛穿着黑色尖头皮鞋一脚一个泥巴的走进来脸早黑了，看见站在最前面的德拉克斯一脸冷漠顿时气从中来。

“这地上都是泥巴你提前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又来了，这个弟弟从小就这样，德拉克斯似乎叹了口气：“打架你还穿皮鞋？”

沃洛甚至还带着丝绒手套拄着权杖，“那怎么样，你少管。”

“不是要决一死战，快点打吧。”天晚夜凉，感冒就不好了。

沃洛把手杖外后一扔，他不说话时红瞳白发在夜色下显得有些渗人。

“急什么，我们兄弟二人又很久没见了，叙叙旧也是好的。”沃洛不着急，他其实还有很多话要问这个好哥哥。

“你我还有什么旧要叙。”德拉克斯完全不吃他这套。

沃洛摊手：“当然有了，还多了去了。”

德拉克斯的黑瞳与他对视时显得格外平静，他问：“比如？”

血猎三人磨蹭到顾裴川旁边，围着他小声问：“接任务时也没说是打嘴炮啊？”

小小姐：“切，打嘴仗我就不来了，无聊。”

程甲：“沃洛传闻不是阴险又狡诈？怎么现在还聊上了啊。”

程乙：“兄弟反目吗？这个小说我看过，不过那个是骨科……”

顾裴川一脸惊骇：“……弟弟你平时都看什么？！”

“比如……”沃洛拉长音调，视线慢慢移到顾裴川身上。

顾裴川：“……”又我？

“这个人类有什么好的？”沃洛微微眯眼，看上去的确很生气。

德拉克斯脚步微动，恰好挡住沃洛看他的视线，淡淡吐出几个字：“关你什么事。”

沃洛深呼吸，像是在平复心情。

巴托里依旧喜欢煽风点火，站在一群雄性吸血鬼里气场也丝毫不减：“殿下，别忘了您今日来的目的啊？”

沃洛：“你什么时候有权利命令我了，巴托里。”

巴托里对于这句威胁也不怕，毕竟她的实力不在首领之下，“我当然没有这个权利殿下，我只是觉得您现在未免有些太娇柔寡断了。”

顾裴川：“……”

是优柔寡断吧？

顾裴川侧头看了眼沃洛的表情，因为巨大斗篷的缘故只能看见他的下半张脸，眼神藏在昏暗里看不真切，但是微微撅起的嘴却很清楚。

……娇柔吗？也不是不行。

沃洛警惕地注意到顾裴川的眼神，顿时一个眼刀飞过来，语气阴沉：“你看什么，死人类。”

顾裴川瞬间又把头缩回德拉克斯背后，无中生有：“我没看你啊，我在看你哥。”

沃洛觉得自己肺快炸了，虽然血族已经很久不用这些内脏了。

他本想先问清楚哥哥为什么醒来第一件事不告诉自己，却和这个该死的人类又纠缠在一起了！

纠缠就纠缠吧，为什么苏醒了不告诉自己一声！

德拉克斯对他已经快没耐心了，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沃洛气得不轻，视线里又闯进那三个血猎。

身为血族人，甚至曾经是首领候选人，现在不仅跟一个人类混在一起，甚至还和血猎待在一块！

他的哥哥，德拉克斯，真的愧对血族人！

沃洛稍稍平复情绪，将手上的丝绒手套脱下，余光瞥见那个血猎身高合适，直接摔在他的脸上正式宣战。

“自然是把你们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