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不想听真话?”宋渊突然问道。
她还未回过神来,目光一动不动望着楼下:“什么真话?”
宋渊向楼下喊道:“驸马喜欢公主。”
萧玉容猝不及防红了脸:“你浑说什么!”
“我说,驸马他心中只有公主一人!”他再一次对楼下众人道。
说书人一见终于有人附和自己,忙点头道:“这位贵公子一看就器宇不凡,定是位知情的!”
几位客人只抬头看了一眼,立刻缩回脖子,不敢再大声喧闹:“上头那两人衣着打扮,像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
“有圈内人发声,你们还不信?”说书人插嘴。
如此一来,这说法更可信了几分。
萧玉容眼疾手快,立即起身关上窗子:“你瞎凑什么热闹?万一被人认出来……”
宋渊不甚在意:“认出又如何?我有何不敢承认的?”
房内,小厮和侍女捂嘴偷笑。
萧玉容大窘,一时手足无措。
无论此话是真情还是假意,此前二人相处,从未发生过。
她沉下眼眸,撑着桌案迅速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宋渊看着满桌珍馐,她还未来得及动一筷子,急切问道:“殿下去哪儿?这饭菜还一口未食!”
岂料萧玉容步履匆匆,丝毫不理会他。
他只得匆忙追了出去。
“殿下!”
萧玉容一脚踏入热闹街市,茫然走着,街边两侧店铺外虽挂了灯笼,星星点点,却依旧昏暗,看不清来往之人的面容。
她未曾动怒,只是需要冷静。
宋渊虽被排除了始作俑者的嫌疑,他却还是姓宋,还是宋家嫡长,宋氏一切与他脱不了干系。
纵使她已存了救他的心思,可萧宋之间隔阂,她做不到轻易原谅。
他们做不成同路人……
“萧玉容!”身后传来一声轻喝。
宋渊追上她,狠狠扯了她一下,将她从茫然中扯回到现实。
“这就生气了?”他眉眼间少有的染上一丝恼怒,“我这个驸马,就让你如此诟病?”
萧玉容抬眸,冷静对上他的目光:“驸马误会了,我只是有些醉了,出来吹吹风而已。”
明明滴酒未沾……
宋渊不忍戳穿她,从身后小厮手中拿过披风给她披上,系上带子。
他收敛怒容,手中动作不停:“罢了,今夜之事本就不对劲,我差人问了,松鹤楼的说书人是前几日才来的,且如今各个酒楼客栈,皆有人将你我之事大肆宣扬。”
萧玉容挑眉:“难怪那故事夸张,无一实言,将你我捆绑,倒是把元九璃彻底踢了出去……莫不是我两位皇兄所做?”
“我看未必。”宋渊结好绳结,摇头道,“此等手笔,像是宫里那位。”
父皇?萧玉容眼珠一转,想起上回入宫,父皇叮咛嘱咐,要她一定和宋渊做好夫妻,谨防元九璃再回到二人中间。
看在父皇赐下公主府和那些金银珠宝的面子上,萧玉容主动挽上宋渊手臂:“回府。”
宋渊脚步一滞,抚上她的臂弯:“方才弄疼殿下了吧?”
“嘘!”她轻声提醒,“这街上有人盯着咱们,暂且做做样子。”
宋渊心下了然,搂上她的腰:“既如此,我们也不能让圣上失望……”
想必有不少人都想看到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
*
隔一日便是梁国公府定下认亲宴的日子。
经这一天一夜,张家父子发现张府换了主人,顿感大事不妙,跑来国公府要人,被挡在了门外。
张霖也算聪明,并未大闹,很快找了二皇子,欲在认亲宴时,跟随二皇子而来。
萧玉容自然不能容他。
“可要为夫想办法?”宋渊见天色已晚,她却要出门去往二皇子府,不由出言劝阻。
自昨日他向她表明心意,又少了元九璃在眼前晃来晃去,二人相处更默契了一些。
宋渊对此十分满意,更忍不住事事为她打算起来。
萧玉容想起上回他竟杀了李贵妃之弟,心有余悸道:“张霖是朝廷命官,你若动了他,可不像上回那样还能收场。”
“你把他得罪狠了,若留着他始终是个大麻烦。”他面色平静,“我从二皇子处得来消息,张大人明日要做件大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什么大事?”萧玉容好奇。
“事关重大,殿下过来,凑近些……”
室内忽然灯灭,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