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宋萧二人已是貌合神离。
萧玉容靠岸,并未听到岸上众人议论,只看到宋渊面色不善。
“救人而已。”她忙同他解释了一句,又把宋濯拽到宋渊跟前:“看清楚,这位可是你的好二弟!”
水声哗啦一响,露出宋濯那颗蠢头颅,头发凌乱盖在脸上,还沾了不少水草。
长公主府内的下人们忙下水去捞。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说起前朝那位公主,和驸马兄长偷腥的那位……”
“你也知道皇家的女婿不好做?前朝那位公主还算是好的,横竖不与外府男子有染……”
萧玉容当然知道,他们这是拿前朝之事,暗示今时今日。
她刚要辩驳两句,宋渊却踩了岸边淤泥,一步步踏入水中,拉她上岸,那一双素色锦织鞋顿时粘了满脚泥巴。
“不必争辩,为夫自然明白公主只是救人。”他从仆从手中扯过披风,给她裹上,“还请殿下速速换衣,以免着凉。”
既身入人群,任谁都免不了被他人非议,他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此刻无论何人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论迹论心。
然而此话落到旁人耳中,引得大家纷纷摇头,以为宋渊是权衡利弊之下怕了皇家权势,甘愿处处被公主压一头。
长公主命四个贴身侍女,扶萧玉容去换衣服。
宋渊也要跟去,却听长公主玩笑道:“我妹妹换个衣服而已,宋驸马还是别跟着了,你的小妾还眼巴巴跟着你呢!”
元九璃趁机扯住宋渊衣袖,安慰道:“世子还有我。”
长公主冷笑,上下扫视一眼,轻蔑道:“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也只能做做驸马的解语花了。”
宋渊僵直了身子,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这妾室是他纳的,虽是为给萧玉容冲喜,可毕竟是自己理亏,且长公主是萧玉容的长姐,替她教训自己两句也无可厚非。
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二皇子上前,用折扇扇柄戳了戳长公主,小声道:“姐姐别慌着上前,我来替五妹妹讨个公道。”
二人对视一眼,嘴角上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世子这位解语花……”二皇子拿手比划了元九璃的身材,满意点头,“长得甚合我意,不知世子能否忍痛割爱……让她来侍候我两日?”
元九璃目露恐惧,往他身后躲了躲,小声求救道:“宋渊哥哥……”
想到她身份有异,宋渊拱手道:“回二皇子,非我不愿割舍,只是这元姑娘也是我国公府的贵客,渊亦不敢以妾礼互相送之。”
“贵客?”二皇子打量着她,颇为好奇,“怎么,她出身……还有来历?”
宋渊模棱两可遮掩道:“算不上什么来历,可也算是良家女儿,岂能随意相送。”
二皇子假意面露失望之情,又转头朝身后冉松挤眉弄眼。
冉松及时出现:“九璃?你——你害我找得你好苦!”
糟了!他不按牌理出牌!
元九璃手心渗出冷汗,细细密密:他们原本说好的,只称元氏覆灭前,两人幼时在元家见过一面,而此刻他竟要把两人私密之事坐实!
“为何去做他人妾?为我正妻,难道就不如做他国公府的妾?”他望着她,眸中泪光闪动,一时让元九璃分不清他是真是假。
二皇子摇了摇扇子,饶有兴致:“你们认识?”
冉松“噗通”一声跪下:“不敢欺瞒长公主和二皇子,她元九璃曾与小人私定终身,她的身子……也早已给了小人!”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此事先前早已在京城传遍了,梁国公府世子爷的小妾是个失了清白的,本以为这是谣言,没想到……竟是真的!”
元九璃双手紧紧攥住衣裙,听了众人如此议论,反倒冷静下来。
她的名声实则已经毁了,如今又有什么好怕的!
二皇子盯着她邪邪一笑:“这位……姑娘,此事是真是假?”
冉松道:“你最好从实招来!若敢欺瞒二位殿下,后果你承担不起!”
元九璃仰起头,傲然道:“那又如何!我元氏,决不是你这等平民可以肖想的!”
“元氏?”众人面面相觑,“哪个元氏?”
“莫非是前朝……”
她微微颔首:“自然是前朝大将军元氏之后人!”
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