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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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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泽,”江临渊披上方才疗伤时脱下的外袍,提起案几上的一盏竹制纱灯,往外踏去,“跟着她,脚下莫要出声。”

*

屋外落了薄雪,风起摇烛,被细纱一笼,盏中晕出朦胧雾光。

有光晃过来,衬得江临渊那双眼眸愈加凌厉。

沈昭下意识去掰开他扼住她脖颈的手,可他手上用了力道,她哪里是对手,在愈渐微薄的气息里,她仓促去摸藏在怀里的那支发簪。

一双杏眸瞪大,眼底分明是怯的,却强装了镇定来看他。

杀她,很难么?只要他用力收紧手指,她纤细的脖颈定要立时断气。江临渊一直以为,生死之事,他早已断了慈悲之心。而麻木不仁,即是利刃城池,可护他一生周全。

可在他扼住她的一瞬,所有的筑垒竟又一次全然溃败,怜悯与痛楚一并翻涌而来,便似也扼住他的脖颈一般,一重漫过一重,令他快要窒息。

晦暗间有重重的喘息声,他怔了怔,竟分辨不清究竟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他杀不了她。

他终于褪了力气,颓然放开她,任凭她慌乱挥来的发簪猛然扎入左臂。

沈昭弓起身子大喘气,喉咙上重压脱离,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咳嗽。

他又一次放过了她。

可江临渊决不是大发慈悲的人。

生死混沌之间,沈昭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究竟是放过了她,还是,他根本就杀不了她?

她在昏黄烛光中抽出几分力气去细看他的脸。

昨日在山中,他也是这副神情,分明伤在她身,分明他分毫未损,分明对面不识,他却眼角泛红,眉间似蹙着万分痛楚。

好生奇怪。

可一时也想不通此中缘由。

却听“铛”的一声,发簪坠落在地。她恍然回神,江临渊硬生生拔出了发簪,正兀自望着掌心中殷红温热的血。

“要不要叫人包扎?”她试探着开口。

“我问你,”他却越过这句,目光直逼,“为何会对此处别院如此熟悉?”

见她眸中惊惶仍未褪去,他不得不将咄咄逼人的语调放缓了几分:“我今日不会杀你,你如实说来。”

她却仍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眸中似有泪珠将要滚落,他心口跳了一下,忙别过脸去。

他发现了,他就是见不得她这副神情,她眸中的泪珠若是落下,便似滚石向他心头压来。

于是他皱起眉,下了定论:“日后也不会杀你。”

他不得不承认。

他根本就杀不了她。

杀她,便如杀自己一般痛苦。

“我曾做过一个梦,”她终于开口解释,“梦里来过此处。”

“就如此?”

“就如此。”

“放肆。”他的手指重重扣在桌案上。

“公子若是不信,”她将脖颈仰起,径直呈上,“杀了我便是。”

“你在和我谈条件?”

谈条件又如何,她此时愈发笃定,他并没有前世记忆,之前不过是试探罢了。

他也根本杀不了她,她现在确实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只是一开始便立起了无辜的弱女子形象,如今改换更该惹他猜疑,于是她仍旧作了可怜无辜的模样:“我怎敢与公子相弈,确是如实相告,只求公子放我归家。”

江临渊踏了大步从东厢房离开的时候,心烦意乱。

人生二十载,还没有这般让他觉得难以对付的人。

她受伤流泪,他便也跟着心痛。

杀不了便罢了,一恐吓便盈盈含泪,半分也得罪不得。

还有什么预知的梦境,更是荒唐之言。

“主公,”身旁有人疾步跟上,“您怎么又受伤了?要不要叫张太医啊?”

“不必了。”江临渊拂袖而去,径直踏进中堂。

于是,天意做东,在夜里请江临渊入了荒唐之梦。

梦里火光漫天,噬血吞月,将天地燃成滚烫的火海。

他在昏红月色之中,俯身跪地,怀中似抱着一个女子,辨不清面目,亦听不清声响。

耳畔钟声绕梁,有一个声音在重复说着一句话:“以吾身躯,承她疮痍,换福祸还转,因果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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