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未伤脸,身为尚书之子,哪怕身形不受女子喜爱,也会有一些男子对他献殷勤。
眼前这人便是其中最让他看好的一个。
许久以前他甚至有过念头,等他长大,若此人心意不变,他便求娘成全他二人。
可后来他伤了脸不再出门,哪怕对方锲而不舍的与他书信来往,他仍无法释怀。
之后便是前世徐府被抄家,他在流放路途中被阿芫所救,一见倾心,隐姓埋名与阿芫相守一世。
而这一世他自有了前世记忆以后,早已将这人忘到九霄云外。
对他来说,与此人之间的来往已经是久远之前的事。
久远到他要仔细回想,才能想起与这人曾经相处过的一些零星记忆。
想起此人,他立刻转头去看程芫,见程芫眼眸微眯,神色辨不清喜怒,徐言君心下暗道不好。
那人还目光灼灼的看着徐言君:“阿君,连木来信说你在枫林县遇到些麻烦,我还想着过些时日便去寻你,你怎的会在临关县?”
徐言君不可置信的看向连木。
连木垂下脑袋。
之前他担心自家公子,几次给李小姐送信,李小姐也回信说会来带公子回京。
没想到二人会在此地相见。
现在不是责问连木的时候,徐言君尴尬的朝对方笑笑:“萱姐姐,我随阿芫一同来的。”
说着他朝程芫靠近:“这是我的妻主阿芫。”
“妻主?”李萱失声:“你何时成亲了?”
李萱年少与徐言君相识。
徐言君虽相貌不尽如人意,但性情温婉,李萱一次偶然见过对方背着人偷偷哭泣的可怜样,便对这人上了心。
之后二人有了来往,李萱能感觉对方对自己也是有意的。
后来这人伤了脸,不肯出府,李萱未见过对方的伤势,心中挂念,便时常去信。
一开始对方并未回信,几次之后许是被她打动回了信,二人便时常书信来往。
前些时日李萱还收到对方的回信,从信中察觉对方似是有些释怀,有了出府相见的心思。
只可惜李萱这几年阴差阳错投了四皇女门下,而徐言君的娘徐尚书却是坚定的二皇女党,她与徐言君注定没了可能。
只是李萱年少时的那抹执念作祟,哪怕二人没了可能,她也将对方视作弟弟看待。
不久前还书信来往,不肯出府的人,陡然见面竟成了亲,李萱只觉荒谬。
徐言君觑着程芫的面色:“我.....我与阿芫已经定亲,过些时日便会成亲。”
李萱面色难看:“徐尚书知道此事吗?”
徐言君垂下头:“知.....知道的。”
四皇女郑洛初眸光微闪。
她听出徐言君的身份,原是户部尚书徐耀之子。
那与他订亲的程芫,与二皇女可否有瓜葛?
她看向陈书艺,陈书艺朝她微微摇头。
那便是巧合了。
“你说谎!”
陈松乔听闻陈书艺去了程芫的院子,想到徐言君也在,忙和在他院中聊天的赵笙一同来了前院。
谁知刚进门,便听徐言君大言不惭的说与程芫已经订亲。
陈松乔怎么会让他蒙混过关。
他在赵笙的搀扶下上前大声道:“徐公子可从未同程芫姐姐订下亲事,徐尚书更不知晓程芫姐姐的存在,你在撒谎!”
徐言君冷下脸:“这与你有何干系。”
陈松乔大义凛然道:“我是为程芫姐姐着想,若是让徐尚书知道你私下与程芫姐姐私定终生,定会对程芫姐姐不利,你想害死程芫姐姐吗?”
徐言君语塞,忙向程芫解释:“阿芫我没有,我会向娘解释清楚,娘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程芫姐姐别听他的,他就是自私自利,丝毫不为你的处境考虑。”
“你闭嘴!”
眼看二人要吵起来,陈书艺头疼道:“阿乔,不许这般无礼。”
陈松乔朝徐言君冷哼一声,转身姿态亲近的与陈书艺身前的人打招呼。
“四殿下,你怎的会来秦州府?”
郑洛初笑着道:“听说书艺出事,我便来了,还要多谢程小姐救了书艺。”
陈松乔与有荣焉的微扬下巴:“程芫姐姐也救了我,程芫姐姐武艺十分高超。”
郑洛初了解陈松乔的性子:“那阿乔可否有向程小姐请教过?”
陈松乔羞涩的看了眼程芫:“待我伤好些,便向程芫姐姐请教。”
在场众人皆看出他对程芫的不同。
陈书艺脸色有些沉,四皇女意味不明的在眼前几人身上扫过,多看了安静站着的赵笙几眼。
他眉眼精致,皮肤白皙,气质卓然,安静站在那里,如一朵亭亭独立的白莲,郑洛初在京中也鲜少见到相貌如此出众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