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睡多久,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程芫醒来时,徐言君正睁着眼睁聚精会神的看她。
见程芫醒了,徐言君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阿芫早啊。”
“嗯。”
徐言君没在意程芫的冷淡,撑着拐杖起身要伺候程芫穿衣。
程芫见他白花花的身体在眼前晃来晃去,无奈将人按住,给这人穿好衣衫,又弯下腰给他套上靴子,最后才给自己整理衣衫。
徐言君笑呵呵给程芫腰间挂上香囊,拄着拐杖跟着程芫出门。
连木在给陈松乔换药,见自家公子出门,放下手中东西凑上前。
“公子。”
他打量着自家公子的脸色,见人嘴角上扬,心情不错,顿时松了口气。
陈书艺正站在院中指挥人收拾东西,见着程芫与她交谈几句,害怕夜长梦多,陈书艺想要尽快赶路。
程芫自无不可,见她同意,陈书艺加快了收拾行囊的动作。
因着昨晚的混乱,陈书艺给村长赔了好大一笔银两。
好在虽有村民受伤,但未伤及性命,陈书艺得以顺利脱身。
身亡的侍女由一辆马车拉回枫林县回故土安葬,陈书艺去信给齐莲,附上一笔不菲的安葬费。
那些学子与陈书艺几人住得远,醒来时才听说昨夜发生的事,心下戚戚。
正好前方便是两拨人的分叉路,众人忙不迭与陈书艺等人告别,结伴离开。
这些人走时,程芫看了看萧蔷和赵笙。
不知赵笙是如何给萧蔷解释他与陈书艺的关系。
这一路赵笙没敢往她和徐言君跟前凑,萧蔷时不时朝这边投来一眼,也没做多余的事。
赵笙不知怎么与陈松乔处好了关系,两人亲亲密密同坐一辆马车。
而程桂离开前想跟程芫使眼色,对上徐言君看过来的目光,她立刻心虚的收回视线。
队伍分开后,一行人快马加鞭,一路上几乎没怎么休息,两日后便到了秦州府下辖的临关县。
陈书艺将众人安置到自己府上,又安排管家去请大夫给陈松乔检查伤势。
嘱咐了一番,陈书艺便带着人去了县衙。
程芫受陈书艺所托,在府内保护陈松乔。
陈松乔是男子,身上的伤口不便让大夫查看,大夫只把过脉,开了些药便离开。
小厮给陈松乔换过药后在一旁伺候。
陈书艺的夫郎姓孙,身姿颀长,相貌清秀。
知道程芫是陈书艺的救命恩人,孙氏十分热情。
“妻主既叫你阿芫,我便也这般叫你吧,多谢阿芫对我家妻主和妻弟的救命之恩。”
程芫颔首:“孙夫郎不必客气。”
“阿芫安心在府内住下,若有任何需要便差人告诉我。”
孙氏特意挑了批老实安分的下人,一番敲打后送去前院。
安置徐言君时孙氏犯了难。
徐言君身为男子,自是要安排到内院,可徐言君不愿,只说自己是程芫的小侍,要与程芫同住。
孙氏经过陈书艺提点,自是知道徐言君的身份,哪里相信他能做人小侍。
陈松乔在一旁敲边鼓:“姐夫,你若是将他安排到程芫姐姐的院子,被徐尚书知道后,定会对姐姐发难。”
孙氏自是知道这点,他出身京中权贵家族,对京中的风波并非一无所知。
近来朝堂不稳,前些时日户部账目出了问题,户部尚书徐耀却在朝堂上将刑部扯下水。
现下直属于圣上凤羽卫已介入调查,户部刑部关系紧张。
若让户部尚书知晓自己的幼子在自家妻主这里被人当做暖床小侍,怕是不肯罢休。
孙氏急忙唤人去请程芫,自己也带着人急匆匆赶了过去。
陈松乔原本躺在床上养伤,听闻这事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这可是陈府,他可不能让徐言君再有机会黏着程芫姐姐。
程芫刚到前院安置下来,就听人禀报说孙夫郎有请。
她跟着人到后院,看见徐言君拄着拐杖朝院外走。
旁边几个小厮想拦不敢拦,孙夫郎跟在徐言君身边面带愁容说着什么。
看见程芫,徐言君的面上立刻带了笑:“阿芫,你来接我了。”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来到程芫身边,牵上她的手。
程芫挑眉:“这是在闹什么?”
孙夫郎一脸忧愁地向程芫说明情况。
程芫早已习惯徐言君时刻贴着自己,以为孙夫郎想征求自己的同意,便道:“他愿去便让他去。”
徐言君高兴了,像个孩子似的摇着程芫的手:“我就知道阿芫最疼我了。”
他目露挑衅的看着不远处的陈松乔。
陈松乔咬咬牙,在小厮的搀扶下上前:“程芫姐姐,徐公子毕竟是徐尚书之子,若是让徐尚书知晓我们如此对待徐公子,怕是会迁怒我姐姐。”
程芫皱眉。
她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如此这般顾忌让她有些不爽。
徐言君也不想住进陈家,闻言委屈巴巴仰头看程芫:“阿芫,不如我们出去住吧,我有银子,我们直接去买一处宅子,以后来此地游玩也方便。”
孙夫郎哪能让自家妻主的救命恩人搬出陈家,忙道:“阿芫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