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
“无碍。”
“可是我打的挺用力的……”桑浓浓不太安心。
“真的没关系。”云川浅浅笑了一下,“我先走了。桑姑娘下次出门还是带上侍女和侍卫,这些人说不定还会再来的。”
“嗯,谢谢你。”
和云川就此分别后,桑浓浓先回了一趟家。
她换了身衣裳,让厨房做了些好吃的点心,然后拿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膏,又出门了。
这回顺便多带了几个侍从。
桑浓浓直接坐马车到了谢府。
她到的时候,恰逢长公子也刚回来。
和他一起从马车上下来的还有陆世子。
三个人撞了个正着。
陆翡对桑浓浓还在调查阶段,他现在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是:表里不一,贪慕虚荣,对谢筠图谋不轨。
“这小姑娘胆子真大。”陆翡对谢筠道, “直接找上门的还是第一次见。”
说话间,陆翡眼中“贪慕虚荣的小姑娘”已经走到他们眼前。
她手里还提着个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
“长公子。”
她礼行的越来越短了。
桑浓浓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在陆翡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青萝不在身边,没人提醒她这是谁。
陆翡轻佻着眉同她对视。
“这是陆世子。”谢筠好心告知。
桑浓浓了然,行礼道,“见过陆世子。”
陆世子一如既往,“桑姑娘比我想的要更漂亮。”
谢筠看他一眼。
桑浓浓讶然,“你……世子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陆翡轻笑,“我什么都知道。”
桑浓浓觉得这个陆世子怪怪的,不像好人。
“桑姑娘来找长公子,是有什么事?”
桑浓浓看了看谢筠,温声道,“我不找长公子。”
谢筠垂眸看着她,“那你找谁?”
“我找云川。”桑浓浓弯弯眼睛,“他在吗?”
果然手段高明,不走寻常路。
陆翡不由在心中感慨。
谢筠莫名勾唇笑起来,回答她,“在。”
上回来谢府没有进去,这次随长公子和陆世子进了府邸,桑浓浓好奇地想观察,可是东张西望又不礼貌,只能偶尔悄悄地看两眼。
放眼望去曲折游廊连绵不断,亭台错落,花树越墙。
气派又雅致。
比她所想的还要大,还要漂亮。
真是簪缨世胄,桑浓浓想象不出谢氏到底多有钱……
陆翡同谢筠说了两句话,就暂时分开了。
“那我先去同郡主请安。”
他走之前朝桑浓浓抬抬下巴,似笑非笑道,“先走了,小贵客。”
桑浓浓抿唇不语。
什么小贵客,她还大贵客呢。
好在谢筠还留在这里。
桑浓浓发现长公子手上的戒指真好看,他手指上有时戴三个戒指,有时戴四个戒指。
材质都不同,样式也不同,但是都很好看。今天戴了三个。
他食指上的玉戒最常戴。没有花样,是单调的素戒,却格外衬他的手。
“你找云川何事?”谢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拉回桑浓浓的思绪。
她将目光从他的手上收回来,认真回答, “他上次帮了我,我想谢谢他。”
“他帮你?”谢筠想不出云川能帮她什么忙。
“对啊。”桑浓浓说起云川的身手,眼神满是钦佩,“他可厉害了。今天有好几个坏人想抓我,他一个人就把那些人都打跑了。”
“不过。”桑浓浓说着不太好意思道,“不过我不小心打了他一棍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你打伤他?”
虽然长公子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桑浓浓听得出其中表达的荒谬。
“长公子。”
正说着,云川已经来了。
桑浓浓朝他笑,“云川。”
云川来之前不知道是什么事,因此看到桑浓浓委实意外了一瞬,随即颔首示礼,“桑姑娘。”
“我回去给你带了点吃的。”桑浓浓提起手里的食盒,“还有些药,我也不知道哪个有用,都给你带了点。”
她把东西放下,打开,问他,“你肩膀有没有事?如果受伤了,一定要抹药。”
云川启唇想说什么,看了眼长公子又沉默了。
谢筠敛眸淡淡瞧他,“桑姑娘在问你话,你哑巴了?”
好端端骂他做什么。
无端被骂了一句的云川开口回话,“一点小伤而已,不足挂齿。桑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你帮了我,我还不小心伤到你,实在过意不去。你伤在哪里?方不方便给我看看?”
桑浓浓上前一步,云川本能地后退,“无碍,真的没关系。”
不知道云川伤的怎么样她实在不安心。
桑浓浓皱眉,“看一下又没关系,你们都城的男人肩膀不能给人看吗?”
在扬州,男子簪花穿轻透的薄衫都是常事。更别说露个肩膀了。
云川无言。
倒不是不能看。
只是……
“怎么,桑姑娘在扬州看过很多男人的肩膀?”谢筠含笑问她,像是真的好奇一般。
桑浓浓回想了一下,谦虚地摆手,“也没有很多啦。”
云川:……
第一次有人完全听不懂长公子的言外之意呢。
或者说,根本没想着去琢磨。
毕竟一般人同长公子说话,不管是听还是答,都要在脑子里拐好几个弯。
长公子又是个杀人不见血,今天同你谈笑风生,明日就能要你命的人。
对这样一个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人,他的每句话若不仔细琢磨,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所以桑姑娘这样的,暂时还没遇到过。
谢筠似乎也难得感到有些挫败,他转了转手上玉戒,声音比方才凉了些,“云川,脱了,给桑姑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