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说瞎话,都不会脸红了。”他将那箱子郑重地交到苍邪手上,然后委以大任般地拍拍他的肩膀。
“……”少顷,明珠说道,“是少爷教的好。”
若不是她这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谢承南就真的信了。
谢承南摆摆手:“来不来都随他。但是告诉他,这是明州,皇城脚下,让他行事低调些。”
“是。”
苍邪看着那一筐毒虫,头皮直发麻。空间有限,它们层层相叠,挤压着同伴的身体,争取更大的活动空间,苍邪看着他们蠕动不止,仿佛又感受到了方才隔着箱子体会到的那种鲜活蹦动,全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了。
“侯爷,您要这……有什么用啊?”
他家侯爷正折了一根树枝,逗弄着箱中最大的那一只花蜘蛛,闻言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将食指抵在嘴边,道:“秘密。”
苍邪:“……”
自打那些玩意儿住进了谢府,谢承南每日除了看话本晒太阳,还多添了一项活动——逗蜘蛛。
他没有急着练蛊,而是饲养起来,就像是寻常公子哥闲来斗蛐蛐一样,想养几只宠物打发时间。
只是这宠物,有些太不同寻常了。
苍邪看不懂,也不敢问。
倒是仇清也有次路过,见谢小侯爷伏在院中石台上摆弄,去到跟前凑了个热闹。
苍邪本以为,像她这般柔弱的女子,见到活蹦乱跳的蜘蛛蝎子定会失声尖叫,不想仇清也的反应倒是比他还淡定,甚至有些淡定过头了。
眼见着伸手就要戳,苍邪惊得想要大喊“住手”都没来得及出声。还好他家侯爷手疾眼快,拍掉了那伸过去的纤纤玉爪。
谢承南斥道:“不要命了!”
林一揉揉被拍红的手背,问道:“有毒吗?”
谢承南被她气笑了,反而将那箱子向前推了几寸:“毒看花色,越毒的颜色越多,这几只五彩斑斓的……倒是也不排除会有例外,说不准面前这只就是,你自己试试。”
林一悻悻地摸着手指,解释道:“我没想摸,就是想指一下。”
“指它干什么。”
林一忽然笑开了,眼里亮晶晶的,“想指来问问你,这几只还有这几只,能不能送我?”
谢承南不解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这可是杜伯,名贵药材!这么肥的,我才是第一次见。有市无价,可遇不可求。”
谢承南:“……”
“小侯爷能否割爱?我可以付钱。”林一眼含真诚道。
谢承南退让一步,“你要用他们入药……要死的还是活的?”
“要干的。像陈皮那样干。”
“行,晒成蝎干,你再来找我拿。”谢承南虽然答应了,可还是不敢让这人碰。刚才她忽然伸手那一下,给他也吓得不轻。
仇清也虽然现在面上看着颇为稳重,可有时还是冒失得叫人不放心。
林一显然也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
被人担心的感觉其实还不错。本来因为发现意外药材而逐渐晴朗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投桃报李,总是相处在同一屋檐下,她也应该为谢承南做点什么。
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需要她做的……
林一并没有等到杜伯可以彻底入药。那几只蝎子在太阳下暴晒脱水而死后,她就找谢承南要走了。
她在杏林医舍每日不是应付着不同的病人,就是枯坐在那研读医书。她需要一点其他的事情——比如说观察蝎干的晾晒程度,来让自己从重复的忙碌中分离出来。这是她在上学时就保持的习惯,忙碌中做一些不需要动脑子也不怎么紧急的小任务,能很快地休息过来。
医舍平稳运行,王春生是行医主力,二黑是他的学徒兼帮手。林一每日坐在一旁研读药典,用系统给她的索引能力判断医治方法,然后再去向王春生请教。
除此之外,医舍还请了专门抓药材的药师,一个洒扫的杂工和一个账房,雪芽无事时就在店里帮着打杂,制作人多时需要用到的编号笺子。
林一想着等到多赚到些诊费,就再招一个跑堂,穿梭服务来看诊的病人。
……
这日刚刚下过雨,林一将收进屋中的药材继续搬到外面晾晒,却看见一位不速之客。
是陆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