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后,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她自顾自地说了些什么后就不再继续,静静等着,似乎是在等扶蓉回应。
扶蓉消化完女人的话后蹭的一下站起来!脸色也一点点变凉,攥着手机的骨节因过于用力而呈现一种触目惊心的白!
他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现在醒了吗?”
“还没有。”
电话挂断后,扶蓉立刻就往屋里走,转身时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平常冷淡自如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紧张。
沈驹虽然没有听全,但也知道是出事了,他忙跟着扶蓉起来,安抚着说:“你先别着急,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扶蓉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透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赦江出车祸了,我开车过去,这件事不能先告诉长风,等我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什……什么?”沈驹也愣了,但他立马反应过来,然后随手捞起身边的一件长大衣,跟在扶蓉后面边走边说,“我开车带你去,现在外面下雨路况不好,再加上你太紧张开车很不安全,我跟你一起走的话,你哥那边也好交代。”
扶蓉很难得的没有拒绝,二话不说拍了拍沈驹的肩膀,眼神里写满感激。
“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还不小心让你加班了,下次一定请你吃饭。”
沈驹苦笑着,越发认为扶蓉真是单纯的要命。
长风那边糊弄是糊弄过去了,但样子看着是很不高兴,不过好歹当着外人的面没有发飙。
扶蓉给简灼转了点钱让他好好陪着长风后,两个人就马不停蹄地开着车赶到乌间区的医院里。
医院规模虽然不大,却是人挤人挤人,很难找到停车的位置,沈驹大概瞄了一眼就让扶蓉先下车,他慢慢找位置停。
扶蓉没推脱,下了车就火速赶到急救诊部。
值班台里正好有一位护士,扶蓉过去问了问情况后就被带到一个病房门口。
他呼了一口气,推开门看到浑身缠着绷带还带着氧气面罩的男人,呼吸一滞,差点没站稳。
他控制住自己的颤栗,走到男人身旁,声音不住颤抖,沙哑着嗓子轻声喊了句赦江。
男人毫无反应,脸被绷带缠得死死的,生命仿佛静止了一般,平常那么嚣张跋扈的人现在却只能靠氧气面罩里的稀薄氧气呼吸。
扶蓉几分胆颤,不知道到底如何面对醒过来的赦江。
正巧医生过来查房,问了句:“你是21床家属?”
扶蓉艰难地点点头。
那医生嘟囔一句:“21床家属不是说是他老婆么……你没搞错啊?”
扶蓉猛地回头,愣住:“什么?”
旁边被帘子挡得死死的床位忽然传过来一阵笑,扶蓉立马反应过来,他扯开帘子走过去,看到赦江那张欠揍又含笑的脸。
赦江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右腿打了石膏架着,脸上几处小的包扎,看起来衰,模样却是生龙活虎的。
“……”
“我就说弄错了吧。”医生斩钉截铁,“22床家属,一会儿去交点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啊,静养就行,没啥大问题。”
扶蓉应了句好,几步走到赦江床边,看着他好看却欠欠儿的脸,狠狠心戳了一下他脑袋。
赦江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呲牙咧嘴地叫出声来,但疼完瞧着扶蓉这小模样又觉得越看越想乐,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来。
“……”
一阵沉默后,扶蓉终于开口:“怎么开个车还能翻沟里,出门没带脑子啊?”
赦江刚想张嘴说话,这动作却扯到他头上的伤口,嘶了一声,表情痛苦起来。
扶蓉立马变得有些紧张,安抚地拍了拍赦江后背,没想到这一拍却让赦江的叫声更加痛苦起来,他皱着眉:“别瞎拍了,一会儿让你拍死了。”
“我没用力啊。”扶蓉有些不服。
“我刚出车祸啊大哥,你有点眼力见儿。”
“事儿真多。”扶蓉这会儿是一点紧张的心情都没有了,看着赦江就牙痒痒,越看越恨。
以赦江的变态程度,腿脚不方便的这些日子不知道要怎么折磨自己。
公司里这么忙,还得伺候个病患,扶蓉觉得这生日过得真糟心。
长风那句生日愿望都不灵真是一点也没作假。
“有你这么照顾病患的么,还没开始干活,脸先拉了二里地。”
“你别没事找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哪敢啊。”
赦江瞧着他脸上的郁闷,心情一阵好,浑身的剧痛都被抚慰了似的,倍儿舒畅。
他清了清嗓子,说:“不难为你,你给我找个护工吧,公司这么忙你总不可能两头跑,别到最后还得我照顾你。”
扶蓉瞥了他一眼,不知他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真的,我这阵儿想通了,咱俩本来也没多大的恩怨,放过你也是放过我。再者说我赦江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生活美满了也不需要处处跟你作对。”
赦江说完就这么一直盯着扶蓉,谁知扶蓉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几声敲门声后,沈驹进来了。
“刚在外边就听到你说话了,看来恢复得还挺好。”
他仍是一副虚伪的表情,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偏偏扶蓉还使劲点了点头。
怎么着,沈驹放个屁你都得说香是吧?刚他妈的出完车祸呢哪儿来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