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清亮又透彻，直击心灵。

沈驹愣了一下，喉结滚了滚，刚想说些什么，送酒的人就过来了撂下几瓶啤酒。

扶蓉摸过来起子打开一瓶递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瓶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

他喝完，抹了抹唇边残留的酒液，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那你知道你们最近处理的那个仿生人的案子吗？”

沈驹点点头：“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忙这个案子，没想到是你们公司的。”

“是啊，”扶蓉咬下一口肉，满脸辛酸，“我也纳闷呢，怎么刚投入使用就出了这种事儿。”

“你也不用太急，我回头跟着问一问，这案子挺邪门儿，定性也挺难的，毕竟算是头一例了。现在正排查死者最近的行动轨迹和人际关系呢，我感觉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是，但也算给我们敲响警钟了，仿生人还是有太多纰漏，下一步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能出厂。”

两个人就着酒和肉聊了半宿，再起身时路边小摊的灯都灭了一半，沈驹数了下喝空的瓶子，深邃的眉眼染上几分笑意：“两个人喝了一箱，还能全须全尾回去么？”

“这算什么。”扶蓉摆摆手，步伐稳健，健步如飞，除了脸上的红晕果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沈驹拽住他，打开在路边停着拉客的出租车。

城区里几乎都是无人驾驶车，出租车司机的生存空间被一压再压，到最后，也只有这片老街能拉着人了。

司机高兴地看了眼上车的客人，笑着问：“去哪儿啊两位？”

扶蓉沉默了两秒，抬头盯着沈驹，样子几分无措。

沈驹心里一动，喉咙一紧，忙开口问：“怎么了？”

“我忘了。”

“什么？”

“……”

沈驹这才察觉出他的醉意，抬手帮他松了个扣子，颇有几分无奈：“那今天先去我那儿？”

“嗯。”扶蓉乖巧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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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满整个房间，扶蓉缓缓睁开眼睛，头疼得闷哼了一声。

下意识摸过旁边的手机看了几眼消息，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来。

连忙坐起身子，望着整洁的房间和陌生的装潢，他呆了一阵儿，终于想起来昨晚醉酒后的事儿。

他从不断片儿，也自诩酒品不错，没想到竟在老同学面前丢了丑。

皱着眉骂了自己一阵儿，肚子就自顾自地叫嚷了几下。

扶蓉于是利落起身，打算回家洗个澡吃点东西就赶紧去公司。

床边的柜子上有一张纸条，想着可能是沈驹留给自己的，扶蓉就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上班去了，厨房里有热的早饭，吃完再走，以后多聚。

寥寥几个字，笔锋强劲有力，却还是熟悉的那个感觉。

扶蓉浅笑一声，几天来低沉的心情一扫而空，因为多了个从前就很要好的朋友而感到高兴。

来到公司，扶蓉想着昨天乍现的灵感就去技术部看了看。

仿生人研发时的数据都还保存着，为了尽可能完美地制造出逼真的机器人，他们会对牧龙的人际关系以及生活轨迹有一个详尽的调查——当然，这是得到许可的。

说不定会有什么不易察觉的线索隐藏在里边。

小陈调出数据库，有些犯难：“当初录入的数据太多了，一条条看很浪费时间，而且仿生人有自己录入数据不断学习的能力，这么久之前的数据还能用得上吗？”

“不用那么麻烦，你就找牧龙和周围动物保护区、动物园之类有没有轨迹上的重合，十二年前的。”

虽然只是个猜想，十几年前的事情也很难查得仔细，扶蓉还是想试一试。

“这数据上哪有啊。”小陈哭丧着脸。

扶蓉瞥他一眼：“你不黑客么，没有点特殊手段啊！”

小陈被瞪得闭了嘴，忙不迭点点头，打开电脑就“上手段”了。

又交代了几句，扶蓉回到办公室，还没等推门进去，就见简灼在一边儿拨浪鼓似的使劲摇头。

扶蓉疑惑：“触电了？”

他推门进去，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定住脚步。

“一整天没回家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