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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咒印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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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山洞最是寒冷。

谢长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额头触到一片冰凉时猛地惊醒。身旁的白暮雪蜷缩成一团,霜白长发散在石板上,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师尊?”

没有回应。谢长宴支起身子,发现白暮雪双眼紧闭,唇色惨白如纸。更可怕的是,师尊的指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冰晶,那层薄霜已经蔓延到了手腕。

“师尊!”

谢长宴一把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外袍,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白暮雪心口处的星形疤痕周围,血色咒印比昨夜更密集了,像一张狰狞的蛛网覆盖了大半个胸膛。而那些冰晶,正是从咒印中心向外扩散的!

“契约反噬...”谢长宴声音发颤,急忙去握白暮雪的手,想再次用龙息缓解。可刚一碰到,刺骨寒意就顺着指尖窜上来,冻得他差点松手。

白暮雪突然睁开眼,异色双瞳涣散无焦。他艰难地抬起正在结冰的右手,死死攥住谢长宴的衣袖:“...别看...”

都这种时候了,师尊还在意什么形象!谢长宴又急又气,直接扯开白暮雪的衣襟,让整个咒印暴露在晨光中。那些血色纹路比想象中更复杂,根本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古老符文组成,此刻正像虫豸般蠕动。

“怎么突然恶化了...”谢长宴手忙脚乱地调动体内龙息,可这次黑气刚接触到咒印就被弹开,反而刺激得那些符文剧烈翻腾。白暮雪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金红色的血,瞬间凝结成冰渣。

“师尊!”

谢长宴急得眼眶发热。他想起昨夜白暮雪昏迷中说的话——‘魔龙契约’。如果这咒印真是与魔龙相关的契约反噬,那么...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匕首,在左手腕狠狠一划!

“你...干什么...”白暮雪瞳孔骤缩,挣扎着想阻止,但冰冻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龙血也许有用。”谢长宴将流血的手腕凑到白暮雪唇边,“师尊,喝下去。”

鲜血滴在苍白的唇瓣上,红得刺目。白暮雪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当谢长宴强行捏开他的下巴时,剑尊大人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腕。

“...蠢货...”白暮雪声音虚弱却凌厉,“你的血...会催化魔化...”

谢长宴这才注意到,滴落在师尊唇上的那几滴血,竟然让咒印的红光更盛了!但诡异的是,冰晶蔓延的速度也确实减缓了些。

“可它有效!”谢长宴不顾手腕伤痛,再次凑近,“再试一次...”

“滚!”白暮雪突然暴怒,异色双瞳迸发出最后的光彩,“谢长宴...你敢...”

话音未落,一口金红鲜血喷涌而出。白暮雪整个人弓起,又重重摔回石板上,冰晶已经覆盖到了脖颈。最可怕的是,那些血色符文开始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诡异的立体阵法!

谢长宴顾不得师尊的警告,俯身将人半抱起来。白暮雪的身体冷得像块寒玉,隔着衣物都能冻伤皮肤。他咬破自己另一只手腕,含了满口热血,直接贴上白暮雪的唇。

“唔...!”

白暮雪剧烈挣扎,但冰冻的身体使不上力。谢长宴一手扣住他的后脑,一手捏住鼻子,强迫他咽下龙血。温热血浆滑入喉管的瞬间,悬浮的符文阵法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尖啸!

“呃啊——!”

白暮雪在谢长宴怀中痉挛,冰晶与红光交替闪现。他的长发无风自动,时而霜白如雪,时而赤红如火。最惊人的是心口处,星形疤痕竟开始旋转,像一把钥匙在转动无形的锁。

“师尊...坚持住...”谢长宴紧紧搂住颤抖的身躯,声音哽咽,“求您...”

阵法符文突然全部炸裂,化作血雾将两人笼罩。谢长宴眼前一片血红,只感觉怀中人猛地一颤,随即彻底瘫软。当血雾散去时,冰晶停止了蔓延,但白暮雪已经失去意识,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师尊?师尊!”

谢长宴颤抖着探向白暮雪颈侧。脉搏还在,但慢得吓人。更糟的是,那些血色咒印虽然不再扩散,却也没有消退,像烙印般深深刻在苍白的皮肤上。

洞外天色渐亮,鸟鸣声此起彼伏,与洞内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谢长宴小心翼翼地将白暮雪移到火堆旁,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才把师尊放上去。他不断往火堆里添柴,直到火焰蹿得老高,洞内热得像蒸笼,可白暮雪的体温依旧低得可怕。

“冷...”

一声微弱的呢喃让谢长宴浑身一震。他急忙俯身,发现白暮雪双眼仍闭着,但眉头紧蹙,无意识地往热源方向蜷缩。那姿态脆弱得不像名震修真界的寒霜剑尊,倒像个迷路的孩子。

“师尊,我在这儿。”谢长宴轻轻握住那只结着薄冰的手,“弟子在这儿。”

“...阿宴...冷...”

谢长宴如遭雷击。阿宴?这个称呼只在儿时的记忆深处听过,自从拜师后,白暮雪永远规规矩矩地叫他‘长宴’,哪怕在焚天塔神识交融时也不例外...

“我在...这次换我守着您。”

他将白暮雪小心地搂进怀里,用体温暖着那具冰冷的身躯。师尊比想象中轻得多,骨架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碎。谢长宴突然想起百年前第一次被白暮雪抱着的场景——那时他刚经历灭门之痛,在这同样单薄的怀抱中哭到昏厥。

“这次该我了...”谢长宴收紧手臂,下巴轻蹭白暮雪的发顶,“该我保护您了。”

怀中的身躯微微颤抖,冰晶在高温下渐渐融化,打湿了两人的衣衫。谢长宴不断揉搓白暮雪的手臂和后背,直到自己掌心被冻得发麻也不停手。正午时分,白暮雪的体温终于回升了些,但人还是昏迷不醒。

谢长宴轻轻拨开师尊额前湿发,发现那颗泪痣颜色变深了,从原来的浅红变成了近乎血的暗红色。更奇怪的是,当他触碰时,痣竟然微微发热,与周围冰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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