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的都裸/睡。”
“……”於瞲深知言放不是那种人,却还是忍不住的强调,“你要是敢裸/睡,我就挖了你的……自挖双眼。”
“不乱看,不乱摸,”言放朝门口一扬下巴,没什么情绪的说:“请离开我的闺房,我要睡觉了。”
还闺房,闺你大爷。
於瞲按开灯,四处打量了一番,房间很大,规整干净,床头挂着一幅书法,锋芒毕露,如其人,一点都不遮遮掩掩。
靠门的地方有个楠木打的柜子,透明的玻璃,放置着大大小小的奖状,奖牌。於瞲定睛一看,乐了,里面有一排探头探脑,表情各异的橙留香小手办。橘色的外皮,圆滚滚的身体和球一样的小手。
隔着玻璃点了点。
他还真是爱屋及乌呢。
言放此人呢,对酸的接受度格外的高,多酸的东西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而於瞲恰恰相反,吃不了一点酸。
双方都并不知情,所以两个人的梁子是越结越深。
彼时,两人年纪还小。六七岁的於瞲粉粉嫩嫩的像个小面团,可爱极了。
她外婆送来一堆橘子,是自家院子种的,何倩就让她去给言放家送些。
六七岁的於瞲敲敲门,软软的喊着:“有人吗?我妈妈让我来送橘子。”
言放外婆高女士把门开了,就看见扎着小羊角辫,目光软软的於瞲。拿着比她脸还大的篮子,用力的拎了拎,“外婆,这是我妈妈让我给你的。”
高女士目光慈祥,笑的脸上都快有褶皱,甜甜的应了声,接过那篮橘子,高兴的将瓷娃娃哄进来,让她自己先坐在沙发上,去给她榨果汁喝,拿些言放小姨送来的月饼。
临近中秋,墨蓝色的骨瓷盛着个头不大的油黄色月饼,旁边的杯子装着淡淡绿色的果汁。
“是用梨子和黄瓜榨的,清甜,”高女士说完又去房间招呼言放出来吃水果,深口的草帽瓷盘装着几个从篮子里挑出的橘子,放到桌上。
言放从房间出来,刚临摹完祭侄文稿,指腹沾了点墨色,洗干净了才出来挑了个顺眼的橘子剥开。
“酸吗?”於瞲想着她妈妈的念叨,抬头不见低头见,开口问到。
言放摇摇头。
於瞲继续眼巴巴的望着他。
言放从旁边的篮子里挑了一个递给她。
於瞲摇摇头,每个橘子的酸度都不一样,有的能酸出眼泪,有的一点点酸,有的又是甜甜的。就像是魔法小狐里面的怪味豆,可不一样了。
年纪虽小,她却深谙此道。
言放看了看自己正在吃的橘子,想了想,掰了一大半递了过来。
於瞲甜甜的笑了起来,白白的小手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她觉得也不是不能跟这个男生做朋友蛮,就毫不怀疑的把橘子塞进嘴里。
下一秒,酸的口水分泌,眼泪出来。
哇的一下哭了。
她发誓,她绝对不要跟这个人成为朋友。
臭狗屎!她要喂他吃狗屎!
思及至此,於瞲一阵尴尬劲,当时哭的声音太大,言放外婆还以为言放欺负他,揪着人耳朵就先让他道歉。
超市的方便袋打开,里面琳琅满目,有内裤,有毛巾,牙刷牙膏,於瞲皱着眉,内裤不洗就穿行吗?行吧。
从衣柜里拿了件短袖充当睡衣,拿着洗漱用品和她买的大刷子进了浴室,掏出手机给言放打了视频,以证清白。
滴的一下很快就接通了,於瞲先是瞅见那平直的睫毛,又将距离拉远,手机放在置物架上,调整好视角。
“我没有看别人洗澡的癖好,”言放先发制人,看出她这一番忙活是在干嘛了,“你更没有吧?”
“我还怕长针眼呢!”於瞲话虽如此,耳朵却还是不免红了。
言放气定神闲的躺在床上,手边放着她的地理笔记,屏幕凑近,跟瞅见什么稀罕物似的,“哟,你还会害羞呢?”
“我还会打人呢!”於瞲冲屏幕挥了挥拳头。
“嗯,深有感受,”言放点点头,“洗完早点睡,”其实於瞲平时也没少脸红,不过都是被气红的。
“对了,你早上几点起几点到校呀。还有就是……猫……谁来喂……”
“你想睡到几点都行,”言放戏谑地瞅了眼自己的脚,“谁喂?”
“我!从早到晚我都包圆了。”於瞲认命的说,她非多嘴问一句干嘛。
挤沐浴露放在刷子上,简单又快速的洗漱一番。
一边擦头,一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言放的脸,言放的睫毛是长而直的,微微下压。
於瞲伸手摸上那耳垂上细小的黑痣。
这颗痣好像是她小学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动铅笔扎到言放耳朵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