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雾形态的海豚轻盈地离开了，尤利压下了心里的震撼，她抽出两秒思索自己是不是太沉浸在魔药的世界以至于总是忽略魔咒的美妙之处？

*

尤利相信斯梅绥克医师在上来时有做过一些心里建设，但显然没有做得很充分。

因为在听到她蹩脚口音的第一秒，斯梅绥克医师就低下了头，并在前往三楼进行治疗实验时避开了所有可能与她进行的视线接触。

后半程一直没有发言机会的两位理事虽然跟随他们来到三楼以确保治疗效果的真实性，但两人面色不善，显然在他们顺风顺水的人生中还没有经历过来自他人的忽视，于是他们下楼的动作也踩得很重。

尤利对他们的心情没有兴趣。

14：00，尤利向玛戈·波汉院长与斯梅绥克医师在施加了反窃听咒的房间中简单交代了香水炼金术药剂的应用优势，邓布利多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听讲，就好像是他第一次知道一样。

玛戈·波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四瓶药剂，她亲自用检测咒语检查了每瓶的成分。

“用炼金术代替一部分材料的处理方式大大降低了有效成分的损耗，理论上来讲，不仅速度上可以得到数倍提升，它们在效果上也会比传统魔药表现更好，不过这部分需要专业的身体数据对比。”

“这简直......不可思议！我想您对外保密的态度是正确的，它不宜向大众公布。我会配合您完成保密工作，并愿意通过立下牢不可破誓言来向您保证这一点。Léa小姐，感谢您选择与圣芒戈合作，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玛戈·波汉女士收起了她最后一丝审视的目光，郑重地和尤利表明自己对此的积极态度。

邓布利多作为见证人主持了这场牢不可破誓言仪式。

尤利与玛戈·波汉面对面相跪，紧握彼此的右手，邓布利多伸出自己白骨般苍白的十五寸接骨木魔杖，将魔杖头点在她们相握的两只手上，他离两人非常近，这点对誓约的结成很重要。

“玛戈·波汉女士，你愿意在香水炼金术药剂应用于圣芒戈患者期间监督它们的使用是合理的、必要的、谨慎的、保密的吗？”

“我愿意。”

“你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非和平时期保护它们的任何相关信息不会以任何手段遭到恶意传播与利用吗？”

玛戈·波汉严肃地注视着她：

“我愿意。”

“你愿意对所有圣芒戈治疗师要求并监督：香水炼金术药剂不会被任何治疗师、尤其是纯血治疗师拒绝应用或延期应用在麻种巫师或是混血巫师身上吗？”

“我愿意。”

“你愿意保证，非和平时期，圣芒戈范围内的治愈类香水炼金术药剂只会被允许应用在非食死徒身上吗？这是我作为发明者的要求，我可以在战后接受威森加摩审查，避免影响你们的职业声誉。”

这个要求让玛戈·波汉认真思索了一会，最终，她微微颔首：

“我愿意。”

每说出一道誓言，就有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出来，四根火焰如同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她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一种沉重的约束感压在玛戈·波汉的舌上，这种感觉在誓言结束后还会持续一会儿。

随后尤利与希伯克拉特进行了同样的流程，依旧是邓布利多作为见证人。

14：45

希伯克拉特安排几位医疗人员将四位有肿胀伤的患者集中到一个病房，几人愿意协助进行新药剂实验，门外的两位理事查看了他们的伤口并确认了身份信息。

四位患者的伤口来源分别为康沃尔郡小精灵（Cornish Pixies）、河豚眼部毒素（Pufferfish Eyes）、狐媚子（Doxy）与毒触手（Venomous Tentacula），伤口肿胀的程度也各不相同。

15：00

四位患者服用下生死水陷入沉睡，尤利拧下肿胀消除剂的金属喷头，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电动手持喷雾器贮液桶中。

“这是麻瓜世界的新发明，非常好用，可以持续雾化。”

尤利扭头对三人解释。

15：04

四位患者伤口处的肿胀部分全部消下，受伤处皮肤无异常起伏。

15：07

遭受康沃尔郡小精灵撕咬的患者膝盖处的瘀血消退。

15：10

因河豚眼部毒素导致左肘部畸形患者恢复为和右肘一样的状态，所有患者的皮肤已与常人无异，尤利此时终止了喷雾器运作。

希伯克拉特上前用治疗咒语查看了他们的状态，扭头表示：

“咒语显示他们已经完全康复，更详细的身体检查得等他们醒来后进行。”

玛戈·波汉喃喃自语：“这太疯狂了......”

尤利收好了所有药剂，打开门让门外坐着的两位理事前来核实。

两人愤懑的表情迅速被震撼所取代，此刻他们终于收回了所有的轻蔑。

尽管她仍不在意。

*

二月初，尤利与圣芒戈正式签订了香水炼金术药剂供应合同。

这份合约使得她账户中的金加隆在一天内翻了近60倍，理论上来讲，她已经可以靠这笔钱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了。

等再次以尤利·切达尔的身份返回圣芒戈，她的实习时间被调整为每个工作日。

她需要和希伯克拉特医师一起进行所有香水炼金术药剂的安全性评估，包括进行耐受性实验（MTD）、研究吸收/分布/代谢/排泄（ADME）规律、确定有效剂量范围、评估初步疗效等，这部分的内容他们借鉴了麻瓜医学中的临床实验流程，希伯克拉特医师对麻瓜医学的科学严谨大为赞赏。

于是还没等沉浸在成为富有女巫的喜悦中，尤利先沉浸在了数不清的临床实验和新药剂研发上。

她再也分不出任何精力在学业，两颊再次消瘦下去。

乔治·韦斯莱曾在魔药课堂上委婉地提醒她目前简直就像一具丧尸，但当时尤利已经分不出精力回忆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有所缓和，于是她并没有对此积极回应，他们的关系再次陷入微妙的冷淡当中。

二年级结束时，尤利的“成为吃得饱、穿得暖、有工作、很健康的富有女巫”大业已经完成了大半——代价是期末考试只得到了三个优秀，其余不是良好就是及格。

可以了，知足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