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是流晶,初夏脚下动作一顿。
流晶是王谢氏手下得力的大丫鬟,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总要给她两分面子!
“流晶姐姐,”初夏一脸的笑,“我在园子里转了两圈,累了,见这厢房里灯火正亮,就想进来讨杯茶水解解渴。姐姐不会不欢迎我吧?”
初夏说了两句客套话,见流晶露出思量的表情,拎着裙摆就要往里走。
流晶回过神来,忙伸手拦住她,“夏姑娘。”
好个猖獗的小蹄子!
流晶瞟了初夏肚子一眼,忍了气低声道:“右厢房里不方便,还请夏姑娘移步其他地儿用茶。”
初夏'哈’了一声,正待说什么,屋里传来庾四娘稍显稚嫩的声音,“流晶,外面发生了什么?”
流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初夏趁机越过流晶,往里闯,“没什么!我路过姐姐这里,来和姐姐讨杯茶水喝!”
初夏两三步进了屋。
庾四娘正躺在并蒂花开的大迎枕上擦泪,见初夏闯了进来,皱着眉问道:“你是谁?”
初夏眼光落在庾四娘微鼓的肚子上,庾四娘怀孕月份尚轻,若不是怀的双生子,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显怀!
看来果真是怀的双生子了!
初夏心中来气,不由咬牙尖笑了一声,“我是谁?!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夏姑娘,我们姑娘要休息了,请您出去!”流晶带着人走了进来,伸手就要去拉初夏。
初夏一闪身躲开了,她转过身,施施然地坐到虎皮椅子上。
无双忙站到初夏身边拦住其他人,如今,她已没了退路,还不如跟着初夏一条道走到黑!
“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初夏望着庾四娘。
庾四娘在庾府时,向来眼高于顶,就是庾三娘她也没放在眼里,何况初夏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丫鬟?所以她是真不认识初夏。
庾四娘困惑地望向流晶。
流晶咬牙,伸手又要去抓初夏。
见庾四娘脸上的困惑神色不若作假,初夏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
如果庾四娘知道自己怀了王宗鑫的孩子……会不会气到流产?
初夏眼里闪烁着恶毒之色,她躲开流晶的手,低声威胁道:“流晶姐姐,我看你是个明白人,好意提醒你一句,你动作这般粗鲁,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
流晶脸色阴晴不定。
初夏得意一笑。
她能摸到右厢房里来的机会不多,今日若不是郭谢氏和庾玉娥到访,若不是她怀了身孕,下人不敢阻拦,她还进不来右厢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她得快些解决这件事,指不定现下已经有人去禀告王谢氏了!
初夏冷冷一哂,“四小姐,您居然不知道我是谁?呵呵!”
初夏捂嘴笑了两声,“哎呀,说起来您都好久没有出门,好久没有去伺候宗鑫了,所以您不知道我是谁,倒也正常!”
“夏姑娘!”流晶急了,如今她恨不得上去撕烂初夏的嘴,“请您出去!”
伺候王宗鑫?!
庾四娘猛地撑起身来,目光扫过初夏特意挺着的肚子上,庾四娘心头一跳,长眉竖起来。
庾四娘尖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初夏笑得更大声了些,“呵呵,我是谁?看来您当真是不知道啊——”
“你是谁?你不过是个伺候主子的丫鬟!”屋外传来王谢氏威严的冷斥声。
初夏心里一慌,摸到自己柔柔的肚子,又冷静下来。
她说得不多,但是效果很好。
庾四娘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她。
等庾四娘亲自找出真相,气到流产会好玩吧!
初夏不由抿嘴笑了笑。
王谢氏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进屋来,她冷冷的目光像凌冽的寒风,狠狠地在初夏脸上刮过。
王谢氏的脸冷若冰霜,屋里的下人战战兢兢地跪下了。
初夏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王谢氏坐到榻上,柔声对庾四娘道:“我的儿,她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下贱胚子,你不必与她多做计较!”
不待庾四娘说话,王谢氏已朝几个粗使婆子怒喝道:“还不给我把她拉下去!”
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朝初夏走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初夏倒也不挣扎,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动作都放轻些,我肚子里怀着小少爷呢!”
粗使婆子的动作果然放轻了许多。
庾四娘愣在当场。
伺候王宗鑫……孩子……小少爷……
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
庾四娘如遭雷击,她轻声问道:“姨母……她说什么?小少爷?”
王谢氏避开庾四娘质问的目光,幽幽叹了口气。
“宗鑫,我要去找他。”庾四娘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她急促地喘息着,挣扎着想要爬下床,可她刚起身就跌回床榻上,她又挣扎着爬起来。
王谢氏心里也有些酸涩,正想安慰她,突然瞥见庾四娘身下暗红色的液体,王谢氏一惊,冷汗冒出额头,王谢氏慌忙地站了起来,“……神医!”
成了!
初夏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