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旌臂膀骨头粉碎,别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那样重的伤,刘神医都能治好,何况庾玉娥的这点小伤!
郭谢氏念头一闪,想到重伤在身的丈夫……如果刘神医肯出手为郭世飞治病,郭世飞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
上一次她去看望郭世飞,郭世飞满脸灰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郭谢氏想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她想让郭少旌提前与庾玉娥完婚,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郭谢氏凑近庾玉娥,“姨母这里还有不少药材,等下开了箱子,你去看看,看需要什么……尽管向姨母开口!”
这刘神医可不好请!
上次为了请他为郭少旌治伤,花去三百两黄金不说,还搭上庾玉娥一个人情!
刘神医架子大,王谢氏和她都请不动,唯有庾玉娥出手,才能请得动他!
想到这里,郭谢氏看着庾玉娥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了,“玉娥丫头,姨母有话想对你说。”
郭谢氏说着,看向躺在榻上无动于衷的郭少旌,她叹了口气,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庾玉娥却先一步开了口。
“姨母,玉娥听说表哥最近夜里老是做噩梦?”庾玉娥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郭谢氏。
郭谢氏脸皮一僵。
这庾府毕竟不是靖文公府,有一点风声就传到庾玉娥耳朵里去了。
未来丈夫一心想着别的女子……
郭谢氏安慰地拍了拍庾玉娥的小手,无奈点了点头,“唉,你表哥,是被魇住了。”
闻言,庾玉娥担忧地蹙起眉。
忽然她笑了,嘴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姨母,我这里有个法子。”
庾玉娥伸手去拉檀香。
拉了个空。
庾玉娥脸上清浅的笑容消失了,抬眼望去,见檀香躲在青竹身后,她眼里闪过凌然冷色。
对上庾玉娥冰冷的眼睛,檀香怯怯地站了出来,小步小步地走到庾玉娥跟前。
庾玉娥伸手拉着她坐在榻上,笑道:“姨母,这几日玉娥听说表哥梦魇之后,苦思良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郭谢氏的目光在她和檀香之间打了个转儿,“什么办法?”
庾玉娥笑道:“玉娥听说一到晚间,表哥就把伺候的人全赶了出去。”
庾玉娥看了郭少旌一眼,郭少旌穿着白色中衣躺在榻上,他脸上的疤落了,新肉长出来,倒是比之前满脸伤疤的模样好看了许多。
庾玉娥柔声道:“漫漫长夜,一个人呆着未免太过冷清……不如让檀香来陪着表哥,给表哥解解闷?”
郭少旌眼皮动了动。
在梦里,檀香也曾伺候过他。
他心里不满庾三娘不是处子之身,檀香出现后,他鬼迷心窍,与她颠鸾倒凤三日,三日同处一室。
他记得檀香的腰部有一个月牙状的粉色印记。
郭少旌抬头望向檀香,眼神复杂,他想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郭谢氏见郭少旌没有出口拒绝,心下暗喜,只要郭少旌不在吵着嚷着要庾三娘,让檀香伺候郭少旌,她是千肯万肯的!
就是这样做,太委屈庾玉娥了……可这是庾玉娥亲口提出来的法子……不试试未免太可惜!
郭谢氏迟疑地看向庾玉娥。
庾玉娥已笑着起身,对檀香道:“你好好地伺候世子爷。”
庾玉娥伸手挽住郭谢氏,“姨母,太晚了……表哥需要休息……正巧,玉娥还有事同您商量。”
郭谢氏望了一眼站在榻前不知所措的檀香,又看了眼垂着头不发一言的郭少旌。
郭谢氏缓缓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庾玉娥往外走。
……
“你走近一些!”郭少旌沙哑沉重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檀香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期期艾艾地挪到郭少旌眼前。
郭少旌目光移动,将檀香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遍,抿了抿嘴,郭少旌沉声道:“脱衣!”
檀香浑身一颤,两眼包泪,抖着手去解衣领上系着的粉红胸针。
胸针落在地上,粉红细布手帕落在地上,接着是粉红裙子……
陈润之亲手盖上瓦片,挡住屋子里的绮丽风光,他沉默地看向庾三娘,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庾三娘却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直起身来,庾三娘伸手指了指隔壁王宅。
见庾三娘面色淡然,陈润之无端松了口气,看到庾三娘反应这样平淡,他很开心。
郭少旌对庾三娘的感情,真挚而浓烈,他真的很害怕,害怕郭少旌会把庾三娘抢走。
他是非庾三娘不可,可庾三娘呢?庾三娘是否也非他不可?
十几个丫鬟婆子打着灯笼在前后照路,庾玉娥挽着郭谢氏的右手走在中间。
说起母亲和小妹,庾玉娥神情忧伤,“自上次生产后,母亲身子一直不爽利,玉娥听人说,钱桥那边出现了千年灵芝,玉娥决定去钱桥看看,看能不能将那千年灵芝买回来。”
郭谢氏点点头。
自上次生产后,谢氏的身体确实不太好,更何况还有那个像小猫似孱弱的女婴!
能有好的药材吊着总是好的。
庾玉娥有这份这份孝心,郭谢氏很欣慰。
靖文公府是将军世家,以后庾玉娥嫁给郭少旌,不能只龟缩在内宅,她要成为郭少旌的臂膀,要有气魄,有勇气!
郭谢氏对庾玉娥出府一事不仅没有芥蒂,反而十分赞成。
两人连袂往隔壁宅子走来,庾玉娥出府一事,还要和王谢氏说一声才好。
月亮形拱门就在眼前。
庾玉娥心思一转,面上蹙着眉,眼神担忧道:“姨母,表哥的伤势虽然好了许多,但终究是没有好全,玉娥还是放心不下,想和您商量一下,您看能不能请神医,再为表哥复诊一次?”
庾玉娥想请神医为郭少旌复诊!
“玉娥丫头!”郭谢氏捏着庾玉娥的手猛地收紧,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狂喜,“玉娥丫头!你!你当真愿意为你表哥再请一次神医?”
庾玉娥点点头。
郭谢氏眼眶微红,连道了三个'好’。
说着话,两人已跨过拱形门,到了王宅。
有丫鬟婆子迎上来,领着她们往王宅的正屋走去。
王谢氏在侧屋里,看大夫给初夏把脉。
初夏歪在榻上,一口一个酸梅,吃得好不惬意,她足足吃了三盒酸梅才住了口。
初夏打着哈欠翻了个身。
伺候她的小丫鬟见她翻身,紧张的不行,老母鸡护鸡崽似的,伸手拦在床边,生怕她掉下去。
初夏心里乐得不行,朝王谢氏嘟着嘴撒娇道:“我想吃燕窝。”
王谢氏皱眉。
初夏撇了撇嘴,她的月信一直很准,这个月却迟了十日!八九不离十,她肯定是怀上了!
见大夫收了手,王谢氏忙迎了上去,“大夫,您看这到底——”
王谢氏紧张地看着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