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三娘站在小院子的后门处,她正望着院外绿油油的桂花树叶,目光清冷,面无表情。
“姑娘。”
梅夫人和郑妈妈走上前,向庾三娘屈膝行礼。
“你们将姨娘照顾得很好。”
苏姨娘红润有光泽的脸庞骗不了人,梅夫人和郑妈妈在这方面确实做得好。
只是,苏姨娘心中似有魔障,她似乎很想再给自己生一个弟弟。
庾三娘蹙眉。
这些情绪郁结在苏姨娘心中,不利于她待产。
庾三娘走出三十几步,确定苏姨娘听不见门外的说话声,这才开口问话,“我见姨娘眼下发青……想必这几日她睡得不太安稳……最近夜晚她都在干什么?”
庾三娘说话一针见血,直指要害,显然是要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
可这件事与庾县令有关。
梅夫人沉默地垂下了头,如果罗子敷没有泄露庾三娘的身份消息,她尚且敢壮着胆子上前说一说,现下,就怕庾三娘因为罗子敷的过错,对他们一家都有了芥蒂……她倒是不好强出头了。
梅夫人暗自叹息了一声。
庾三娘清冷的目光转移到妈妈身上。
郑妈妈是陈润之手下的管事妈妈,对上庾三娘的目光,郑妈妈也不回避,直言道:“这些日子,到了夜晚,庾大人隔三差五会过来歇息。”
每次庾守正派人过来说了一声,苏姨娘都会早早地等候在门外,谁劝也不听。
郑妈妈皱着眉,脸色凝重,“恕老奴直言,姨娘怀了孕,又即将临盆,这样关键的时期,有些事还是少做为妙。”
郑妈妈这话说得直接,梅夫人下意识抬头看向庾三娘,庾三娘却是静立不动,她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梅夫人心下奇怪。
郑妈妈这些话,直截了当地责怪了庾守正和苏姨娘!庾三娘居然没有恼羞成怒,脸上也不见尴尬。
郑妈妈见庾三娘不卑不亢,宠辱不惊,心下吃惊,慢慢收敛了语气中的责怪和不愉,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老奴人微言轻,这夫妻之间的事,郭理伦常……又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唉!”
郑妈妈的意思,她听懂了。
庾三娘扫了眼半开的门扉,莫桑和吉祥等人安安静静地守候在那里。
情势如迷花乱雾,一根清晰明了的线索却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庾三娘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抄佛经又是怎么一回事?”
刚入庾府时,泼墨为了拦截她,抛出这样一条消息,她成功拦下自己,也成功地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庾三娘翻开手掌,她手中握着一根蝴蝶型的步摇,细细打量着上面浅绿色的玉石和其上坠着的金箔流苏。
上面似乎萦绕着似有若无的佛经焚香。
郑妈妈回道:“自打您出了庾府,姨娘就做了一场噩梦,半夜惊醒后,要起来抄佛经,老奴拦下了……谁知姨娘那几日日日噩梦不断……弄得十分疲乏,老奴本想着,若是抄写佛经能让姨娘求一个心安,也可。可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