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门带上前,指了指窗前的白玉茶桌,“师妹,我在桌上给你留了一瓶补灵丹。”
“嗯嗯嗯。”路云胡乱应了几声。
***
路云昏昏沉沉睡到了中午,被一个凉凉的东西突然打醒了。
“我敲。”她揉揉一头乱发,看着在床上发疯乱窜的白色玉牌。
这不是月倚卿给她的那块吗?她打了个哈欠,将玉牌拿到手中。
“温姑娘”,那头传来的声音很低,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温姑娘可还记得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月倚卿你装什么孙子呢?我本来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路云被吵醒很烦。
她咬牙想,说不定连月倚卿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她对他可是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通通都不信任!
路云神色恹恹地爬下床,抓起一颗丹药塞进嘴里,雪白的很大一颗,尝起来也甜甜的。
吃完后不过一息,身上的疲惫就一扫而光,甚者大脑都清醒几分,路云感觉她整个人宛如干枯了很久的花突然被泡在水里,无比舒适熨帖。
修真界,就是神奇啊!
师兄给她的大补丸比月倚卿炼得好用多了,而且还好吃。
没等她再吃一颗,月倚卿发话了,声音隐隐带着威胁,“来。”
什么来来去去的!我又不是狗!烦死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不敢不去。
自己小命还在他手上呢,况且昨天还鸽了他一天。
这叫什么事儿,她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忙,按理说她早该杀青了!
路云套上弟子袍,手指穿插发间胡乱梳了几下,洗了把脸,就出发了。
这次有疾走符在身,估计不用一柱香就能到。
一路走到霖琇峰的后山,依旧是一个人都没看到。路云有时候都怀疑这山上是不是只有月倚卿一个人。
但那怎么可能,云天阙又不是他家开的。
小屋门前草木茂盛,繁花似锦,月倚卿端坐茶桌前。
一身白衣,眉眼昳丽。
他还是老样子,见她来了,先递给她一盏茶。
路云没接,定定的看着他。
月倚卿眨眨眼,缓慢笑了,他微微仰头,纤细的手指慢吞吞把衣领拉到腰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洁白如玉的胸膛。
胸锁乳突肌带着精致的锁骨,肱二头,肱三头都很分明,这是一幅很适合学习人体肌肉的上身。
薄肌漂亮的要命,腰也很细,虽然肤色太白,那里颜色也浅,但是恐怕光一打就很有氛围了,做人体模特肯定很贵。
月倚卿就着这个姿势,再次把茶递给她。
这次路云接了,她抿了一口茶,好奇问他,“你除了威胁和□□,还会别的吗?”
路云想想和他相处的这么些天,他要么就笑眯眯的威胁,威胁不了就暗戳戳□□。
什么人啊!简直神金一个。
“师兄说,想要求女人办事,就把衣服拉下来。”
“你不会是合欢宗的卧底吧?”路云赶紧把他衣服扯上去,“大哥,你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样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吗?”
路云是真有点怕了。她怕他突然脑子一抽,做出点更过分的事情。
“我跟你说,你这样,不是,你以前这样发神经都没被别人打过吗?”
“师兄死后,我在地下呆了很多年。”
“以前日照海没有女修,地下也没有”,他像是想到什么,眯了眯眼,“倒是有一个整天拿伞乱晃的疯婆子。”
你果然是别的宗门的卧底吧!路云瞪大眼睛。
还有,日照海?那里不是佛修的地盘嘛。
她文里可是提过佛修的,佛修会这种做派?那绝对不可能啊!
莫非合欢宗也在那里?
还有他说的是什么地下?阴曹地府?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了。
难得月倚卿愿意说点真话,路云抓紧机会套话,“所以你不会想用这个”,路云抬了抬右手,“复活你师兄吧?”
“生死之事,哪有这么容易”,他嗤笑一声。
“玉蝶引只能将凡人魂魄附生在山林草木之上,鬼妖修士一概不在其类。”
“只能复活凡人?那不挺鸡肋的。玉春风说,这东西还需要使用者飞升成仙,下界攒满功德。”
“是。”
“且不说飞升要多久,若只能复活凡人,那祝彩融种给玉楼遥有什么用啊?我还以为她只是想自己多一条命呢。”路云真的想不通。
“玉蝶引天阶上品只是个噱头,实则只是道侣间试探心意的工具罢了。若是种成功了嘛,大概只能证明她对他是真心的吧。”月倚卿用指尖轻转茶盏,眼里流转讽意。
“哎不对,那为什么玉夫人可以传给玉春风。”
“她死时,蛊虫自动选亲缘择主。”
“可是我与玉春风又不是道侣,他怎么能种给我呢?”
月倚卿揉了揉太阳穴,“这我也没想到。但你说,他当时把你认作母亲,你若心里也认可,便也算心意相通吧。”
“我当时确实是真心把他当儿子。”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哦对了,我记得他还说过,这蛊虫只能复活心中挚爱。”
路云饮了一口茶,继续说,“你不是说你与那位想复活之人只有一面之缘,这就挚爱上了?”
“确实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她救我一命,我便想试试罢了。”
“所以你,找到飞升的门了?”路云抓住他话里的未言之意。
月倚卿转过来看着她,笑眼弯弯,食指竖起抵到她的唇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聪明,修为又这么低,迟早会被人杀死的。”
路云被他看的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我感觉你现在就挺想杀了我的。
你又知不知道,我第六感还挺准的。
路云扯开他的手,“你其实早就想好要怎么从我手里拿到它吧。”
“装模作样的吓唬我,好玩吗?”
月倚卿淡淡一笑,只道,“我们今晚便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