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用完车,我过去找你拿。”程知萧问。
好友不假思索地回答:“已经用完了,但是现在送到洗车店了,下午的时候我给你送过来成不?”
打电话找他也没别的事了,程知萧随口应了声就要挂电话,就听好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不是还挺喜欢他的吗,怎么又不结了?他出轨啦?”
程知萧笑了:“没出什么事,就是单纯的不想结婚了。”
算是放过顾识,也放过自己。
回家后,程知萧看着手机上那条发出去的短信,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短信上写着:“抱歉,我还是没准备好结婚,那台相机就当是赔礼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希望你能遇见更合适的人。”
短信发出去之后,程知萧就拉黑删除了顾识所有的联系方式。
前世的今天,天也是阴沉沉的,空气闷闷的,闻起来有股要下雨的味道。
拿着那个红本本走出民政局的程知萧也是茫然的,那时候的他对一段婚姻并没有什么概念,也并不觉得加入一段新关系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只是忽然想到——他以后大概不会特别孤单了。
不过就和那本结婚证上疏离的照片一般,这段婚姻是失败的,糟糕透顶了。
所以现在要做什么?
程知萧问自己,然后他看见了那张放在桌边很久了的照片——是连绵不绝的雪山,以及一只渺小的鹰。
是前男友送的。
算上前世,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前任了,关于他的记忆更是所剩无几,虽然重生到了刚分手没几个月的时间点,但是有关前任的所有东西都早就被他清理干净了。
唯独留下来这一张照片。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拍照的地点在四川与西藏的交界处,是程知萧一直很想去看看的地方。
那就走吧。
去看看山,去看看草原和飞鹰。
晚上,程知萧拉上三五好友在烧烤摊前聚餐。
暖黄的灯光下,容子弘醉醺醺地举起酒杯:“那就祝……我们……程大画家,此行一帆风顺!自由自在!”
旁边有人跟着附和,程知萧笑笑,端起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
“诶,你突然悔婚,是不是因为……因为孟文郝啊?”
突然听到久别的名字,程知萧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即他笑骂道:“去你的,分手了错过了就该乖乖当好前任,谁有那闲心去回顾往昔啊。”
“当时听你突然说要结婚,我们都还没个心理准备呢,还以为你被伤透了心准备找个高富帅让那个渣男后悔去呢!”容子弘大着舌头,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说到。
程知萧早就记不清那些陈年旧事了,应声道:“为了别人把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去,这未免太不理智了吧。”
“就是相亲认识的,原本感觉双方还挺合适,就商量结婚。”程知萧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
“诶,所以那男的长什么样?性格如何啊?”一旁的夏橙问。
长什么样?那必然是极好的,程知萧脑子里瞬间冒出那张常年冷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不过他想起来的却是某个深秋,顾识站在细雨中抱着一只幼猫的场景。
“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太冷了。”程知萧垂眼,嘴里含糊不清。
朋友们嚷嚷着要给程知萧送行,啤酒一瓶一瓶地下肚,程知萧准备明天就出发,所以也没跟着喝太多。
初春的风还是冻人,夜里的小摊没有太多人,近凌晨的时候也就都散了。
程知萧在路边等代驾,却遇见了一只踉踉跄跄的小猫。
是一只橘猫,骨瘦如柴,浑身脏兮兮的,前右腿似乎受伤了。
没由来的,程知萧又想起了顾识捡回来的那只幼猫——爱叫又矫情,没活多久,死在顾识去世的前一年。
那只猫是三花,捡回来的时候比面前这只小上一圈,尽管是流浪猫,却也干干净净的,各方各面都和这只橘猫相差甚远。
程知萧一贯不喜欢会喘气的动物,向来秉持着不为别的生命负责的人生信条,但兴许是今天喝了点酒,脑子被冷风一吹有点不太清醒了——
鬼使神差的,程知萧捡起了那只小猫。
在附近找了个纸箱子,程知萧抱着猫上了车。
为了对自己一时兴起的行为负责,他心里盘算着该买些什么猫用品。
这时,代驾正好到了。
程知萧放下车窗,却看见了个意料之外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