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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浇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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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但是,见张博遥并没有解释,仿佛只是一句玩笑,许一也没有多问。

因此,对于张校长的猜测她没有掩饰,而是当场把试卷交给江忆安:“拿着吧,这是初一下册英语教材的部分内容。”

“你可以自己回去预习一下。”

三人中,当属江忆安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显然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幕,手将伸未伸,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许一看着眼前的人,其实,她来学校的前几天就看到了公告栏上的内容,虽然下面的名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是,七年的光阴仍然可以在照片中找到女孩过去的影子。

“是你自己的努力让我看到你想学习,不是我,你应该感谢你自己。”

“拿着吧。”

……

最终,江忆安还是把打印的英语教材拿回了家。

回家时,为了不被发现,她把教材抚平,贴着自己的胸口而放,走一步观察一下前面的状况,直到终于跑到自己房间,“砰”地一下把门关上,她才坐在椅子上,平复心跳。

没过一会,她就迫不及待将怀里的教材掏出来,平摊在桌子上。

动作异常温柔地一页一页小心翻着,几乎听不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简单浏览了一遍内容之后,如许一所说,这只是印了一半的内容,但拿在手里已经是厚厚的一沓纸张,摸着这些真实存在的事物,才让她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初一下学期的英语课还没有学,翻完之后,她开始从第一页读。

院子里静悄悄的,陈明不知道去哪了,陈俊杰出去找妈妈,大家都不在,只有麻雀在窗前的枝桠上叽叽喳喳叫着,与她的声音相衬,默契地像一首旋律优雅的圆舞曲。

即使知道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听到,但她还是小心地读着,发现自己几乎都会读之后,她心中泛起一阵欢喜,像是发现春天的旧雪之下,突然蹿出了几簇嫩芽。

有时候晚上看得入迷,看了看外面的夜空才发现,星辰不知何时隐去,晨光熹微,大地已经苏醒。

……

“你晚上不睡觉一天天的做什么?”陈明狐疑地打量着江忆安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从前几天开始,她一直是精神不振的样子。

江忆安没有说话,低着头在掰玉米,稍长的头发不留痕迹挡住她打哈欠的动作。

陈明实属没事找事,见江忆安不理他,便也对没有多作怀疑,两人之间隔着褚贵枝,他也懒得再动手。

江忆安无声松了一口气,但是,陈明这番无心之言也让她开始有所收敛,反思自己最近经常熬夜的行为。

最近一直在忙学习的事,以至于让她忘了还有陈明这号人物。

因此,自那天开始,江忆安开始小心行事,干活的时候不走神了,速度也加快了,又变回之前的样子,甚至让陈明每次看到她时都有些恍惚,那几天仿佛只是意外,只道是睡眠不足,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

叠翠流金,丰收时节,地里的玉米已经成熟,江忆安也开始忙起来。

将玉米掰下一车车拉回家后,首先要人为去皮,其次挑天气好的时候在马路上晾晒几天,晒干后用手摇玉米脱粒机脱粒,最后装袋卖给收玉米的人。

这一过程漫长而乏味,不需要动脑子只是做着最简单重复的工作,但也是江忆安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她负责给玉米脱粒,看着一根完整的玉米从脱粒机里出来的时候变成了光秃秃的玉米芯,再看着脚边满地金灿灿的玉米粒,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有时候陈俊杰看着这个脱粒机实在有趣,就会在旁边捣乱,说自己也要试一下,褚贵芝就会严厉地批评他离开。

陈俊杰不乐意了,开始撒泼打滚。

这时,江忆安就会主动让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陈俊杰死命转也转不动手柄,最后觉得没意思,或许是觉得太丢人,于是就意兴阑珊地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瞪江忆安一眼。

一整天都坐在小板凳上,晚上起来的时候,江忆安的双腿已经发麻,两只手换着摇手柄,到后面几天已经酸痛无比,之后再由褚贵枝来做。

即使很累,但是江忆安学习的念头仍不减。

对她来说,干活就是工作,学习才是闲暇之余的放松活动。

回到房间后,她打了一盆热水,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体,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顺便把压在垫子下面的教材拿出来,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Canada,France,Singapore,the United states……”

“加拿大,法国,新加坡,美国……”

“Is that your pen pal?”

“那是你的笔友吗?”

“Yes,it is.”

“是的。”

“Where is your pen pal from?”

“你的笔友来自哪里?”

“She’s from Australia.”

“她来自澳大利亚。”

……

这些简单的对话对江忆安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但是在一遍遍练习过程中她逐渐掌握了脱离中式发音的窍门,口音逐渐向美式发音靠近。

“当当当——”

正读得投入的时候,一阵剧烈而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听到熟悉的动静,她愣了一下,立刻下床将教材藏起来。

这次,江忆安连鞋都没穿,将东西藏好后,赤着脚往前走了几步,警惕地看着房门。

短短几秒间,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变成了暴躁的砸门声。

“开门,给我开门!”

每一道刺耳的声音都像是打在她的心上,每次拳头落下都能将她的心脏戳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江忆安的身体不由自主一颤,走向房门的每一步都如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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