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孙老头总是让他带东西给陆元,起初他满心都是不乐意,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可日子一长,他渐渐发现陆元工作起来简直不要命,常常通宵达旦地加班。有一回陆元甚至因为过度劳累,直接住进了医院。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兄弟,看到陆元这般拼命,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于是对陆元的态度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程以璇对此完全不知情,她见他对陆元的态度转变,还说他胳膊肘朝外人拐,卓庭书有苦难言。这次他们回来的消息应该还没人告诉程以璇,不然以她风风火火的脾气肯定早来北京了。
“你吃饭了吗?”陆元问他。
卓庭书回过神:“还没。”
“想吃什么?”
“点份炸鸡怎么样?”
陆元看了他一眼:“你经纪人让你吃?”
“嘶。”
从他们关系好转后,他们经常约着吃饭和去健身房。
卓庭书经常来他家,对这里算的上是非常熟悉。他去冰箱开了罐可乐,平时经纪人看的很严他根本没机会吃些零食,于是买了不少东西放陆元这儿,留着他常来常吃。
“算了,要是体重涨了我经纪人得骂死我。”
陆元接了杯水,往嘴里丢了一颗药。
“又胃疼了?”卓庭书问。
陆元手一顿,肉眼不可见的微微发抖,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你胃病得有三四个月了吧,我走之前就见你吃药了,去医院看了没?”
见卓庭书走过来,陆元不动声色的把药盒收抽屉里:“还没,对了,别告诉哥。”
“去看看呗,万一情况严重了,会发展成胃癌的,你想让哥守寡啊?”
话音刚落,楼上传来几下清脆的铃铛声,紧接着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飘了下来:“什么守寡,小五你皮痒了?”
卓庭书顿时像被掐住了喉咙,立马乖乖噤了声。
他迅速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转头看向自家大哥,心里想着,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这副模样,大哥总不好再发火吧。
谢忱披了件薄衫,睡衣领口微微敞开:“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陆元在看到谢忱出现的刹那,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他转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塞卓庭书手里。
“给哥送上去,我去做午饭。”
“哦。”
陆元抬头看向走廊,正巧谢忱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旦交触,就立刻变得缠绵起来。
卓庭书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跟着他哥进到主卧,一只白毛球正弓着背盯他看,一副跃跃欲试的战斗模样。
卓庭书来了兴趣,没几回合,雪团子就被他一只手按在地上摩擦。小狗非常识时务,尾巴摇的飞快像是在表达认输,嘴里“嘤嘤”的叫着。
“别弄它了。”谢忱说道。
他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是那张他从家带走、又跟了他六年的相片。
小狗很识时务,见他们认识就开始讨好。卓庭书抱起正哼哼唧唧的雪团子,说道:“哥这一走就是六年,家里都变得冷清清的,爷爷总是念叨你,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谢忱坐在床沿,床上凌乱的被褥无疑在昭示着昨晚激烈的战况。他抬起手,卓庭书也小狗似的凑过去。
“这些年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错。”
“才不是,是那个威胁你的人的错。”
谢忱稍稍惊讶了一下:“璇璇告诉你的?”
“嗯,可是四姐说她也不知道,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一定为你出气!”
谢忱望着他焦急认真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让我自己去解决,好吗?”
“可是……”
“听话。”
见他非常坚决的样子,卓庭书也只好作罢:“那好吧,要是哥需要,一定要通知我,我不拍戏了也要回去帮你。”
“好。”
正说着,卓庭书无意瞥见了他哥脖颈上的吻痕。
他微微愣了下,然后僵硬的转移了目光:“……只要哥能平安幸福,让我做什么都行。”
谢忱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我们小五也长大了呀。”
卓庭书粘他不比陆元少,只是后来他去北京上学见面少了,放假回来后人也矜持了很多,有时候谢忱想像从前那样揉揉脑袋,小五囊中羞涩地跑开了。
谢忱对他的物质支持是家里所有人中最多的,起初卓庭书进组没钱请客受到冷待,谢忱知道后直接给他打了几万块钱,直到后来他拍了网剧挣了钱这才好起来。
卓庭书任由他捏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挣开。
“哥。”
“嗯?”
卓庭书半蹲着,将下巴轻轻抵在谢忱的膝上,余光看见了系在他哥脚踝的一根银色的链子,上面还坠着两只小巧的铃铛。
原来刚才听到的铃铛声是从这里出来的。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仿佛有只虫子在钻他的心房。
他咳了一声,暗想或许是自己饿得太狠才这么心慌的吧。
“你以后留在北京好不好,万一陆元又做了混账事,我能帮你。”
他玩弄着他哥的衣摆角,抬头望着谢忱道:“我会一直站在哥这边,你的选择就是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