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秋昙来说选拔赛早已经是没必要在意的必胜局面。
在2010/2011赛季时顾秋昙曾经破过世界纪录,在现在的华国选手里除了已经进入成年组的沈宴清以外没有哪个男子单人滑选手做到过。
他现在的身体很好,身量不高,比赛前几天量的时候还不到一米六,重心很稳。
但回国之后顾秋昙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皮带,因此三天没能上冰——这是他私自练习哥萨克舞需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顾秋昙足够自律,偶尔少上两次冰体重和身材变化也不大——之前森田柘也问过他怎么保持身材,顾秋昙就愣愣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不解:“这个零食,你是非要吃吗?”
森田柘也怒而给了他一拳,打得脆皮小顾哀嚎连连急忙滑跪:“对不起——您要不去问问艾伦吧,他看起来吃得也不少……”
又被路过的艾伦听了个正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轻轻眯起,似笑非笑道:“需要我带您体验一下我家的家族事务吗?”
森田柘也立刻扔下了顾秋昙两眼放光地扑过去,谄媚的样子让顾秋昙不禁无语凝噎。
下一刻顾秋昙也跟着站到了艾伦身边嘀咕道:“您最近心情不太好吗?”
艾伦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您怎么会这么觉得?”
顾秋昙闭了嘴,看着那双带着困倦意味的眼睛——他前几天夜里又在处理事务吗?看起来就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可他没有说。
艾伦或许不希望他看穿。
顾秋昙对每个人的情绪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感——这也是他能在福利院里过得如鱼得水的重要原因。
每个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孩子都知道,如果他们哭泣,顾秋昙会为他们递上纸巾擦干眼泪,倾听他们的痛苦与悲伤。
这个有着栗色头发的少年看起来稳重而温柔,每个孩子都乐于向他倾诉——不过即使他们有意隐藏,顾秋昙也会发现,但不会戳穿。
只留下悄悄放在他们房间的一封信,夹着会把舌头染得五颜六色的便宜糖果。
顾秋昙去参加选拔赛的那一天,院里的孩子们都闹着要去看他的表演——可选拔赛的观看名额有限。
得知去不了现场的孩子们哭丧着脸扒着顾秋昙的衣角和袖子,差点让顾秋昙出不了门。
最后是顾玉娇拨开了扒在顾秋昙身上的孩童。这位已经年近六十的女士看着顾秋昙,轻轻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沙哑:“好好比赛,孩子。让阿砚给你拍比赛视频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好。”顾秋昙微微笑起来,“我也希望他们能看到我的比赛。”
国内的花样滑冰比赛关注度一向不高,会被转播的比赛更少。可对于福利院的孩子们来说电视转播是他们能看到比赛的唯一途径。
但想把花样滑冰项目带到大众面前,不是顾秋昙在选拔赛上多跳几个节目就能做到的——小比赛那么多,零零总总的连顾秋昙都说不全到底有多少B级国际赛。
他在选拔赛上跳得很好。冰演结束回国后顾秋昙就开始训练四周跳,这意味着他在做三周跳时会更轻松。
在他还没有因为四周跳而产生伤病的时候。
他是青年组选拔赛第一名,拿到两个大奖赛分站的名额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次顾秋昙被分配到的分站是俄罗斯站与德国站——后来顾秋昙得知艾伦也会去德国站时愣了一下。
他当然不会害怕提前和艾伦竞争,但显然太早和强敌会面并不在他的计划里。
不过名额已经尘埃落定,即使顾秋昙不愿意与艾伦在分站竞争,他也没办法改。
而正当顾秋昙在愁大奖赛分站的事时,在遥远的俄罗斯圣彼得堡,艾伦在冰上落了一个4T。
“艾伦,先休息一下吧。”一个金发蓝眼的年轻男人靠在冰场的栏杆上,手里捧着干毛巾,“这次大奖赛分站参赛选手的名额出来了。”
艾伦平静地转过头看向对方,碧蓝色的眼睛又空又冷:“说吧。”
年轻男人嗤了一声,也不觉得艾伦多冷淡,快速汇报道:“你要去的中国站这次选手实力都很一般,但要注意这次有个加拿大新升组上来的小男单,他也有六种三周跳。”
“德国站……哎,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会想到要去德国站?”这男人忧心忡忡地看着艾伦,“你以前……”
“别说废话。”艾伦眉头一蹙,“直接说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