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阳自沧逸景刚来广州时就跟着他了
小哑巴不会说话,但拳头特别狠,又能打又听话,挡酒也是不要命的喝。
他认准了沧逸景,沧逸景也把他当兄弟照顾。
俩人互相知根知底,沧逸景有几个即将并购的公司法人,写的就是封阳远在宁波老家,阿爷阿布的名字。
这会儿钟睿之倒是不局促了,都抱着一路了,算了…
他推了推沧逸景:“哥,到了。”
沧逸景迷迷糊糊的,手底下是喜欢的东西,更是加了把力气上去,钟睿之不堪其扰,把他的手一把拽了出来。
不料这人坏得出奇,半睡半醒的,都能攒着把力气停在钟睿之腰上,掐了一把。
不算疼,但又痒又麻。
钟睿之猝不及防,啊了一声。
这一把小哑巴看得真真的,他年纪小还没开过荤,那节腰肢,被掐得在手掌下颤了两下。
再加上钟睿之那声短促的啊。
他突然福至心灵:这两个人肯定干过那事儿,而且在床上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逸景哥掐着男嫂子的腰!
钟睿之抬眸对上了小哑巴微微张着嘴震惊的表情,他推开了小哑巴的头:“不许看!”
又一脚狠狠踢上了沧逸景的小腿。
这两个动作,几乎是同时进行的,用足了力气。
小哑巴被推得往后靠在了喇叭上,一阵鸣响,沧逸景先是腿肚子疼,然后被喇叭声彻底吵醒。
他半眯着眼睛去看钟睿之,随即被钟睿之骂了句:“滚开!”
沧逸景瞄了眼前座的封阳,小哑巴一脸通红,对着沧逸景直摆手,比划着:他是因为你掐他腰生气的。
他用食指戳自己的腰。
钟睿之叹气:“他比划什么呢?”
“他说我掐你腰你生气了。”沧逸景道,“我知道,你没生气。”
他的小少爷特别大气,只是容易害羞而已。
钟睿之沉着脸:“去哪儿啊?”
封阳停车的地方是他们在深圳住的旅馆,沧逸景把小哑巴打发走,自己开车带着钟睿之四处转。
沧逸景说的没错,工地特别多。
不是在盖楼就是在修路。
路上几乎没什么车,沧逸景的车开得慢,钟睿之靠在车窗边看着街边的行人和道路。
“今天太迟了,我带你去吃晚饭,等明天咱们再去海边。”沧逸景道。
钟睿之问:“小叔和阿姨,要孩子了吗?”
他没头没尾的突然蹦出一句,把沧逸景问得沉默了片刻,才嗯了一声。
“我这两年…也没怎么回去,回去也是去看爷爷。”沧逸景道,“他劲头还行,常回老屋…去给樱桃树修枝儿。”
沧正才和汪大花不同,汪大花彻底割舍了过去,跟着女儿过。黄秀娟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可沧正才,是老沧家的大家长,在儿子们还没长大时,他是顶梁柱。他有他固执的一面,和对过去难以割舍的怀念。
“我以前在小院儿里堆雪人,他晚上不开灯还踢翻过。”钟睿之道,“他当时说在院儿里几十年,哪儿都清清楚楚,不用开灯。”
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亲手造的,种的。
对于土地老宅,农民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那是他们的根系所在。
不仅沧正才,连沧逸景都是这么想的。
他可以来广东追寻新的发展,可以站在中环的高楼上眺望维港,可以坐上去往地球另一边的飞机。
可当他累了,倦了,受挫时,独处时,闭上眼,想念的就只有家乡的麦田、老屋、小院儿里的星星。
故土永远无法割舍。
麦芒那么尖那么细,都扎进了他的骨头里了,小乡村的土地似怀抱般,等待着他落叶归根。
沧正才可以为了儿孙去到北京,但他的心,永远属于和爱人共同生活过几十年,他闭着眼睛都能走的老屋老院儿。
钟睿之也想回去看那颗樱桃树,他也很喜欢老沧家的院子:“那么好的小院儿,就空了?”
他总觉得自己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的,如果可以他愿意停留在以前,和沧逸景住在老屋里的时候。那时候…除了不能经常回北京,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等以后航线多了,坐飞机方便了。”沧逸景道,“咱们可以经常回去,我再摘樱桃给你吃。北京和秦皇岛离得近,去年市里开通了去泉庄的公交车,爷爷一下火车,坐上公交,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他每个月都回老屋呢,家里没怎么变。”
坐火车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几乎都是轿车接送,不过沧正才晕轿车,更愿意自己坐火车,公交车倒是不晕。
“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钟睿之又问。
“弟弟。”沧逸景道,“叫沧泽雨,我上次回去…还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