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裳穿的是天青色汉服,出尘不染。
餐厅老板的另一套汉服,是朱红色的,艳丽,俗气。
阮溏在服务员的更衣室换上后,看到一把软剑,想也不想,拿上了。
等在更衣室门口的老板看呆了,阮溏把最俗的红,穿出了清风霁月的感觉。
阮裳已经下台,坐回了位置,才听说阮溏也要舞一曲。
阮裳错愕地差点杯子都没拿稳。
他小时候跟着阮溏去过少年宫,当年八岁的阮溏被古典舞老师夸是好苗子。
而他,是近几年家里有闲钱供他,他才能学习到的。
阮溏会抢走风头吗?
不,应该不会,阮溏十二岁就放弃舞蹈了,整整十年都没碰过。
想到这里,阮裳的心定了下来,看向舞台,打算看阮溏如何收场。
中央舞台是圆鼓形状,纱帘垂坠。
灯光忽然变暗,随后,一盏聚光灯打下,正中央,站着一名清韧的朱红色身影,领口之上的雪颈纤细却刚劲。
庄重的鼓声缓慢响起,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随后,清冷的箫声起。
阮溏深呼吸,将手中一把锋利的软剑竖在前。
青年的半张脸被遮住。
按理说,手中的工具如果是扇子,会更加有美感。
但,软剑并不输。
另半张脸阴鸷、坚决、野心,透着利刃寒芒的眼神让所有人一惊。
作为主旋律的凛冽筝声加入,青年开始舞动。
不对,比起舞,更像是一场进攻。
挽花挑剑,在他手中轻松绽放。
青年身影时而出现,时而隐于纱帘内,只可观影。
但,太美了,让人身临其境于上下五千年的武术美学。
一曲完毕,阮溏将剑收到背后,朝看客鞠了一躬。
掌声四起。
周西晏勾唇,他骄傲。
其它餐桌的客人都被惊艳住了。
“好!!好!!!小兄弟你跳得太好了!”
看了阮溏的,他们哪里还想得起上一个人跳了啥。
阮裳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妒火烧得他面目全非。
为什么,凭什么。
一个十年没练过舞的还能有这功底。
阮裳又想起少年宫老师说阮溏天资聪颖,是老天爷赏饭吃。
三年过去了,阮溏做了三年废物,凭什么还能拥有天赋!
阮溏回到关唯唯身边,冯远流冯元斐和书熠江舒沁也鼓掌。
“小熊,你像个大侠!”江舒沁夸道。
关唯唯则是朝肖七那帮人趾高气昂:“我就说小熊会跳吧,你们非要他上台,现在谁还看得上那小门小户的小倌做派。”
“你!”肖七指着他鼻子。
但阮裳拉住了肖七的手,摇了摇头。
所有人仔细一看,阮裳眼眶红了。
冯元斐不得不说关唯唯了:“唯唯,你不该这么说阮裳,小倌不是什么好词。”
关唯唯摇头晃脑“哦”了一声,“对不起咯。”
阮裳擦了擦眼泪。
阮溏跳舞的全程他都被妒意支配,光看阮溏跳舞了。
没留意周西晏那边。
现在哭一哭,周西晏倒是看过来了。
阮裳继续默默掉泪。
周西晏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都吃完了,我去结账。”
说罢起身去前台收银处。
阮溏和阮裳去还服装了。
更衣室里,只有二人。
阮裳开门见山:“阿溏,你这次为什么一定要打我的脸?”
阮溏内心无语,表面诧异又怯怯:“哥,我没……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而且,是肖七他们让我上台的。哥,你生气了吗?”
“……”阮裳一时哽住,“没……”
阮溏低眉敛眼,“我以后不这样了,哥,你别难过,你难过我也不好受。”
“……”阮裳。
怎么又起一股无名火了。
换完服装出来,周西晏也结账回来了。
其他人都起身,这回是真要各回各家了。
其它车都开走了,周西晏看向没开车来的书熠和江舒沁:“让关唯唯送你们回去。”
江舒沁挨着书熠笑得暧昧:“得,不打扰你们了。”
关唯唯听得一脸懵:“不打扰谁们?”
江舒沁按着小胖子的圆脑袋,“小孩子别瞎打听,上车上车,送我们回家。”
关唯唯被推上车,只好开车走了。
只剩阮溏和周西晏。
阮溏以为各开各车回家,却没想到周西晏钻进了自己的老宝马。
“宝宝,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