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叫你……老公吗?”
!!!
路知谏整个人都熟了,不止耳尖,他脸都飞快地红起来,“你,你别……”
别什么,他最后也没说出来。
不知道是满意还是拒绝。
本来颜叙丞也不太好意思,但是当他看见路知谏的反应如此之大之后,他心里的那点不好意思立马烟消云散,整个人不怀好意的凑在路知谏耳边,“老…公?你怎么了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呀老公?”
路知谏速度飞快地捂住了颜叙丞的嘴,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他自己都有些错愕,颜叙丞烟青色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意外,四目相对,心跳的声音在血管里有力地鼓动。
温热的呼吸打在手心,潮湿、滚烫,痒痒的,一路顺着神经传递到大脑,路知谏感觉他半条手臂都麻了。
颜叙丞同样不好受,被阻挡的气流原路返回扑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蒸的通红。
“呃,”路知谏飞快地收回手,垂着眼,“抱歉,那个,我好像有棵花忘浇了,我再去看看——”
“那什么,汤是不是好了?”
两人慌慌张张地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头都不敢抬。
路知谏欲盖弥彰地拿起刚刚洗过的水壶,行动间会有半片视野脱离花架的遮挡,他借着余光,不经意扫过厨房里颜叙丞的身影。
只有半个侧影,略微卷曲的红色长发,像天上洒下无尽的玫瑰花瓣连成一片瀑布,往下是优美的曲线,被还没换下的西装裤恰到好处地包裹。
只是扫了一眼,他又退回去,额头抵在了阴影处的墙壁上降温,“呼——”
颜叙丞呆呆地瞪着白瓷锅盖,脑袋就差扎进锅里,额头被蒸汽烫出一小片红,他捂着脑门继续狠狠地瞪着锅,好像在瞪他的主人。
过了一会,路知谏终于舍得从墙角出来,仍旧不敢看颜叙丞,只盯着带点弧度的发梢,“汤,好了吗?”
颜叙丞看看自从他进来从没揭开过的锅盖,然后抬头看天花板,不确定道:“应该好了吧。”
这真是他们吃过的最安静的饭了。
每次筷子不小心碰在一起,他们就会对视一眼,然后飞快地挪开。
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明明更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了,还缺一个捂嘴吗?
没想到谈恋爱之后,他们反而体会到了暧昧期的拉拉扯扯躲躲闪闪心知肚明。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真是世间不变的真理。
因为这个插曲,直到路知谏出差,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昵称。
路知谏走的时候颜叙丞正好有两台手术,病人在手术台上嗷嗷待宰,他也不能扔下一切去送他,只好起的早一点,说一堆毫无意义的话:“好好工作,我会想你,照顾好自己,每天都要给我打视频。”
路知谏就认认真真地听着,“嗯,我也会想你,你也是,好呀。”
颜叙丞难得生出恋恋不舍的情绪,走一步就要回头看他:“那……我去上班啦?”
路知谏的眼睛一瞬不错地注视着他,明明没什么多余的动作,眼里却在挽留和哀伤,像雨洗过的鹿的眼睛一样,声音轻轻地,还在微笑,“再见呀。”
一开始颜叙丞是没有“路知谏出差”这个意识的,做完两台手术他擦擦脑门的汗,就趴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了。
景明看他半天没动静,扒在门框上小声地喊:“颜医生——”
颜叙丞发出一道小小的颤抖的微鸣,表示他尚且存活于人世。
他把颜叙丞的外卖搁在一边,“那我把您的午饭放这了,您,还好吗?”
“在做完下午那台手术之前我都活着。”
景明大惊失色,“那做完手术之后呢?”
颜叙丞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