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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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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柏林,气温已褪去夏日的余热,清晨傍晚略带寒意。辛从悦盖着薄被子,入睡之际觉得冷,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没多久,有人敲门送来厚被子。

终于躺进被窝,合上眼睛,却睡不着。

“不要做无谓的折腾…”

“几年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这几句话,莫名闯进她的大脑,撕开回忆的口子。

去年这个时候,她刚适应在巴黎的生活,享受塞纳河畔的漫长黄昏,也接受了这座城市的混乱无序。

前年九月,她初到欧洲,摸索、适应、兴奋——人生进入新的旅程。

三年前…她在翻译社实习,读博考公、外企国企——种种选择,让人摇摆不定。

四年前…她去B大报道,拿到了崭新的学生证。

五年前…她生下凡凡,也离开了凡凡。

回忆经不起反复咀嚼,她被旧日的情绪裹挟,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心情莫名沉闷阴郁。

翻着相册里凡凡的照片,想着女儿生日快到了,自己要不要有什么表示。

正望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震了两下。

“从悦姐,你睡了吗?褚总出事了,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

凌晨一点半。

她紧张,也警惕。

“出什么事了?”

“是酒精中毒,医生刚来检查过。嘱咐让患者休息,保持清醒,不能留他独自活动。但褚总不让人陪着,我们有点担心——”

所以把责任转嫁给她?

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辛从悦问:“你们住哪个酒店?”

“施根伯格酒店,和你同一家”。

咦?翟雪怎么知道她住这里。

“你们在几楼?”

辛从悦起床换衣服。

毕竟是凡凡的爸爸,不看僧面看佛面。

翟雪和于凯安等在电梯口,见到辛从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褚总一点有个会议,他迟迟没上线,我想来提醒他,结果他屋里酒味好重,脸色也很差。还没等我说什么,人就瘫在沙发上,叫也叫不醒。之前听绍哥说过,褚总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猛灌酒,好些年前,还把自己喝晕进了医院。我心想,完了,别回头出什么事情。赶紧联系了医生,还好套房里的伏特加都是小瓶装。”

于凯安比翟雪还能说,唠叨起来没完没了。

“凌晨一点,开什么会?”

“褚总是国内的作息”,翟雪打了个哈欠。

这么拼,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到了门口,辛从悦站住:“房卡给我,你们走吧,天亮前还能睡几个小时”。

“您一个人能行吗?”

于凯安有些不放心,翟雪把人拉走了。

褚遂宇吐过之后,酒醒了大半。此刻躺在床上,脑袋昏沉,浑身无力。

辛从悦蹑手蹑脚进来,借着墙角的壁灯,找到卧室房门。她屏息停在门口,轻轻敲了两声,没人应。

推开门,一个身影黑压压立着,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

褚遂宇扶着门框,低头看清是她,脸色闪过一丝意外。

“吓死人,干嘛不出声”,辛从悦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你怎么进来的”,他声音透着疲惫,有涩涩的粗粝感。

“我还想问,你和你的员工说什么了,大半夜的找我,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褚遂宇径直去冰箱拿了瓶水,拧开瓶盖,说:“我没让他们找你”。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而且你可以不来”。

辛从悦不和他抬杠:“你有个好歹,凡凡怎么办?为了孩子,我得来。”

“别拿孩子说事,你没资格提她”。

这话狠狠刺了辛从悦一下,她忍着情绪,没心没肺地说:“不提就不提,孩子没妈妈不要紧,要是连爸爸也倒下,就真没依靠了。你好好保重,别染上酗酒…”的臭毛病。

“砰”地一声,水瓶被他甩向木质柜门上,发出闷响,瓶盖滚落到地毯,水沿着柜面淌下。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

他下颚绷紧,嘴角微微下沉,眼神幽深而凌厉盯着她。

辛从悦站在原地,背脊挺得挺直,双手紧攥成拳,哪怕心跳已乱,眼神没有半分退缩:“当初逼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一天。”

“怨念够深的”,他冷笑一声。

“我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我看你也很幸福,既然当初有协议,一切按照约定的来,拜托别节外生枝。”

听到幸福两个字,褚遂宇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漆黑的眸子顿时一冷,面无表情地说:“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别出现在凡凡面前”,他顿了一下,说:“也别指望通过某某人打听她的消息”。

当他开始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辛从悦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

她后退两步,问:“什么意思?”

“有些事我不拆穿是给你留余地。你呢,非要说些伤人的话,觉得自己很潇洒?”

辛从悦愣在那里,像是被雷电击中,过了片刻,回过神来:“随你怎么说,你不能阻止我看凡凡”。

他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了?”

见辛从悦沉默,他咄咄逼人地问:“你主动来看过她吗,哪怕一次?”

她语塞,眼神一时变得空洞,鼻尖控制不住地发酸,眼角泛红。努力维持的坚硬外壳要破碎,积压的委屈与痛苦即将轻泻,她可以流泪,可以脆弱,但不能让他看到。

“你怎么知道没有”,她从堵塞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说完觉得没有信服力,转身想走,逃离这个窒息的空间。

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狠狠攥住。

她僵在原地,竭力控制着情绪:“想怎么样?”

他指尖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压低嗓音:“道歉,真诚走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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