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千落盯着他上下翕动的双唇,有些心不在焉。
“十年前,我第一次上战场时,只带了一把花里胡哨的剑,结果被枪尖扎透了手,还差点被踏于马蹄下,回营后又被我爹狠揍了一顿,后来才开始认真对待每一次迎敌。”
孟云知笑了:“是我我也揍。”
然后低头在那疤痕上亲了一下,又问他道,“疼不疼?”
“疼。”
萧千落捉住他作乱的手,同他十指紧扣,而后倾身过来,吻上那在他看来不停撩拨他的双唇。
孟云知喉中发出一声呜咽,微微挣扎了一下,还正在对账呢,哪有人一言不合就亲了上来。
辗转厮磨了好一阵子,萧千落才气喘吁吁放开了他,又在他唇上轻啄好几下,重新将人搂了回来。
孟云知两颊绯红,作势推了他一把,佯怒道:“说正事儿呢!你干嘛!”
发情发得毫无征兆。
萧千落仍旧盯着他的唇,轻声笑了笑:“你说,我听着呢!”
又问他道,“既是知晓我的身份了,为何后来又答应了我,是因为我说没碰过那些人么?”
“嗯哼!”孟云知笑了一下,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之前听传闻,说你男女不忌,生活放荡,我还当了真,后来见你为人处事不像那般传言,再后来,你自己拐着弯儿解释了,我便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就信了你一回。”
“哎!”萧千落懊恼不已,“若我从一开始便没有瞒着你,事事对你坦白,说不定你我早就在一起了。”
“那不一定。”孟云知不由笑了两声,“若一开始就表明你是武平王,我压根儿就不会接你这单,也不会再接别的,只会灰溜溜地躲回这边来。”
“胆小鬼!”萧千落捏了捏他的脸颊,有些奇怪,“云知,我有一事不明,安月公主和孟良为了女儿那般对你,为何你还要顺他们的意,替他瞒着,而不是一走了之呢?之前那么多机会,你们三个完全能一道逃出去。”
“再烂的人那也是亲爹啊,没办法,我怕你会对他不利,至于孟梓嫣,算半个妹妹,我也要顾忌着些。”
还是太善良,这点应该随了聂语琴,另外清玄宗也将他教养得很好。
还好,这么好的人如今是他的了,他们之间,今后也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想到此,萧千落又将人搂紧了一些。
忽然,胸口处熟悉的钝痛袭来,双肩开始麻木,子时已至。
萧千落无奈笑了一下,额头霎时间冷汗淋漓,看来高兴得早了,阻碍还是有的。
孟云知感觉有异,抬头一看,就见他面如金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下来。
他惊慌无比,连忙起了身,焦急问道:“又发作了?小师弟的施针和药没有用么?”
“还是有一些的,要不然会更严重。”萧千落面色苍白,虚弱地朝他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虽然知道熬过去就行,但噬骨蚀心之毒可不是那么好忍受的。
软榻太小,萧千落身量又高,半截脚腕悬在外面,躺得不舒服,孟云知皱了皱眉:“我扶你去床上吧,那边地方大些。”
萧千落接受了提议,朝他伸出手。
孟云知架起他,将他安置在屏风后面的大床上。
他自己也没离开,而是垫高了枕头,一只胳膊半搂着他,另一只手抚在他的心口处,像上次他要求的那样。
萧千落身体仍是难受,但心里蓦地柔软起来,眼睛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微微有点刺挠。
上次是他耍了心机,那时二人的关系十分微妙,甚至有些剑拔弩张,想不到孟云知会应允他的信口胡诌,并且记到了现在。
但奇异的是,这样搂着他,又安抚着他,心口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床上只有褥子,床单被孟云知丢了出去,已被他几剑斩成了碎片。
屋里桌椅板凳都有,但危急时刻,扔的却是这么温和的武器,舍不得伤到他,果真是心软如云。
萧千落又暗自感动了一把。
一个时辰后,终于熬过了这次折磨,孟云知帮他轻轻拭去额面上的汗渍,忽而坚定道:“我娘只给我留下了这串璎珞和一把长命锁,长命锁在苍云山,我让人去取,回来后好好研究这两样东西,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
“如看不出,我还可以去问大师兄,还可以同你一道去寻聂语澜,总之,我一定要你好好——”
萧千落伸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费力笑了笑:“其实,除了归鸿心诀,还有一个方法能解夜魂销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