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知这几日过得相当滋润。
从红芸药谷回来之后,他当晚就潜回了青山竹舍,立即受到了两名下属的热烈欢迎。
宁宝儿佩服道:“阁主上次说这里安全了,那个王爷兴许不会再来,他当真就没再来过,您可真厉害!亏我还一直防备着。”
孟云知一脸假笑接受了称赞,其实那时候他纯粹是瞎蒙胡赌,这次行至半途他才得知真相,对这边的境况稍稍放下心来。
方小念既高兴又委屈,撅着嘴道:“师父!我还当你不要咱们俩了,就只带着刘闲那一个混蛋去江湖中逍遥快活!”
“快活个脑袋瓜子!”孟云知敲了敲他的额头,“幸亏你俩没去,这次的英雄会可不好玩,多少人都受了伤!”
“怎么回事!”二人大惊失色道,“那师父/阁主您有没有哪里伤到?”
孟云知得意洋洋:“爷我神功盖世怎么会——”
说着他又有点心虚,“我吉人天相,自然是没什么事了,但日月门有不少弟子伤得挺重,我们清玄宗也有人受伤。”
接着,他将鸣州城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惹得二人惊叹不已。
孟云知本想将萧千落的身份,还有他身上的秘密一并告知他二人,再一想想,他可能过几日就要亲自前来处理和离的事情,而方小念和宁宝儿从未见过他身为江沐时的样子,万一知道太多也可能会露馅儿,还是让他们先把他当作王爷好了。
他略一思索,吩咐道:“宝儿,从明日开始,每天一早帮我易容,化得像不像孟梓嫣不要紧,但务必不能像我,跟我越不相像越好。”
宁宝儿一愣:“为啥?可阁主您跟庆和县主的画像本就有些相似。”
“甭管!反正你照做就是。”
孟云知突然灵机一动,“要么,你就化浓一些,就跟成亲那天一样的就成。”
宁宝儿:“……好吧!”
萧千落已经极其熟悉他了,他又不会缩骨功,只能从脸上下功夫,妆太清淡容易让他看出破绽,还是浓一些保险。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孟云知都是顶着一张粉扑扑娇滴滴的面容跟他二人一同吃饭,偶尔再装个大肚子,让宁宝儿扶着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消食,画面十分和谐(诡异)。
自从二人好了之后,回来京城这一路,萧千落一得空就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赶路时这样,吃饭时也是,弄得孟云知都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吃相斯文儒雅了很多,总感觉不太痛快。
现在没外人在,便不用顾忌那些劳什子规矩了,虽然没有酒,但大口吃肉也很爽快,竹林里养的鸡肉质紧实,口感鲜香,孟云知每天至少要一只,或炒或炖,各有滋味。
今晚又是菌菇笋片炖鸡,孟云知将口脂擦干净,斜歪在椅子上,一只脚跷着竹踏,坐没坐相,然后扯下一只鸡腿,百无聊赖地啃着。
“味道有些淡啊。”他边啃边挑剔道,虽然还是很香就是了。
“可能厨子认为您如今身怀六甲,不宜吃得过咸。”宁宝儿帮他盛着汤,猜测道。
“或许吧。”
孟云知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根据萧千落那次醉后胡言,走了一步臭棋。
装孕妇感觉都有点辛苦,那些真的孕妇想必更辛苦,还好快要解脱了,萧千落也不知何时会过来跟他和离。
“我记得竹林下方有溪涧,小念你明天去看看有没有鱼,有的话捉一些交给厨房,就说我想吃辣的。”
“喔,行!”
方小念一边扒饭一边应着,话都说不清。
捉鱼这事儿,他跟孟云知以前就干过不少次,熟练的很。
这厢正吃得热闹,院门忽然间被拍响了。
三个人登时一顿,互相望了望。
那两人是不解,而孟云知则是惊慌,不会吧?不会这时候来吧?这会儿天都要黑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方小念咽下口中饭菜,起身朝门外大声问了一句:“谁啊?大晚上的做什么!”
外面敲门声停住了,管家的声音响了起来,赔着笑意:“本不该在此时叨扰王妃,可王爷亲自过来了,说有事要询,还请几位开一下门吧!”
王爷?
他真的来了?!
三个人顿时慌了起来,而孟云知和他们俩不同,慌乱中又带着一丝期盼。
“快!看看我头发!还有衣服,有没有问题?”
“没!幸好还没有洗脸拆发髻,口脂!口脂没了,我去拿!”宁宝儿赶紧跑开。
孟云知满手都是油,赶快往袖子上面擦了擦。
“还有这个!师父,肚子!”方小念帮他把枕头拿了过来,刚才吃饭时嫌碍事儿摘掉了。
孟云知赶紧抓过来往衣服里面一塞,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宁宝儿拿着口脂过来了。
“帮我多涂点!越红越好!务必不能看出来是我!胭脂眉毛和花钿都没事吧?”
“没,都没掉。”宁宝儿安慰他道,虽然不知道阁主为何要执着于不像他自己,但还是兢兢业业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