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次江南水患的根本原因在于芦文谦收了黎家的礼,又被下面的人哄着,这才酿成大祸?”
“启禀陛下,小人查出来的正是如此。”宫云杰恭敬地回答。
“那你们谋反之事呢?是因为没收到礼不满?”盛熙语气里有几分玩味,抬眼看了看跪着的宫云杰,转而又将目光转向他交上来的折子上。
“陛下容禀,小人...小人实在是称不上谋反。”笑话,在皇帝面前承认自己谋反?是嫌自己的命活的太长了吗?
“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初六安闸冲毁的那个夜里,小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又因为先前查过水位,知道有溃堤风险,便决定起身查看。”
“查看的过程中,便发现不仅是溃堤那么简单。原本六安闸由数条铁链锁着,谁知那晚铁链已有断裂的痕迹。”
“当时小人就知道情况不好,再加上当地身边多是六安河的河工,大家都是普通人,自然不愿意等死,便趁着夜色收拾东西逃了。”
“本想着逃到下游装作难民,只等朝廷赈灾。没想到,却临时遇到了另一批逃难的难民。这群人自称逃难来的,又说家里原本的土地、房屋已经尽数冲毁没有活路。想着大家都是难民,聚在一起也算是有个照应,便一同行事。”
“未曾想,其中有一人自称原先家里是佃农出身,与那黎家有仇,如今看着大家人多,又瞧见了黎家的一支小商队便打起了歪主意。”
“黎家家大业大,一个车队的损失自然算不上什么,便有不少人选择跟着这个人一起劫了那商队。”
“后来...后来...”
“后来,你们就越来越大胆,杀人越货无所不做。”盛熙的语气开始有些发冷,虽说他能理解在封建时代农民对于地主阶级的怨恨,但是这群人的手段确实有些过火。
宫云杰说的好听,劫了黎家的一个车队。可劫走货物之后,原先商队的伙计也是一个都没放过。
从这里尝到甜头之后,更是几次三番拦截路过的货物,要不是最后碰上了朝廷的队伍,估计朝廷也不会那么快得到消息过来剿灭这群人。
宫云杰听着盛熙的质问,大气不敢喘。其实他心里知道手底下的人确实手段有些血腥,但是这些受灾的人,大多都遭到过当地豪强的迫害,如今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件事情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再议下去的必要,盛熙转而问道:“你只查到了这些东西吗?朕怎么停说你还从黎家接回来一个贵客呢?”
宫云杰自知这件事情瞒不过皇帝,只好继续如实交来。
“回陛下的话,小人原是那女子的家仆,之后停说那女子嫁入黎家之后,再无音信。后来又了解到他受了不少迫害,这才想着将她接出来。”
“宫先生当真是有情有义的忠仆呀,那么多年前的旧主都能记到今日。只是,总该让朕知道知道,这究竟是谁呀,不然来日黎家若是报官,朕可不知道你会不会说成是朕让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