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或者说上瘾,本该是一件值得令人懊恼的事情。
宋铭川搬过来之后,裴晏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就盯着人看,只要宋铭川在家,他就忍不住要靠近,哪怕只是抱着也好,碰到宋铭川都能叫他愉悦到战栗。
有的时候裴晏会觉得自己真是个情窦初开毛头小子——或者像掉进酒窖里的酒徒一样无法自拔,理智告诉他过分着迷什么事明明是十分危险,尤其是他还未完全掌控的事物,可情感却偏要沉溺。
他忍不住反思。
宋铭川的一切都很神秘,哪怕他的人际关系种种过往都摊开在裴晏的办公桌上清清楚楚,哪怕他真的很乖地住在自己的庄园,哪怕他甚至主动索吻,在裴晏放肆动作下还会纵容,自然而然地融进裴晏的生活。
太自然了,裴晏从未觉得生命中本就该出现这样一个人,但宋铭川做到了,就在他住进来的短短几日,整座庄园好像都亮起来,这叫裴晏下意识要警觉,可这滋味太美好,他根本舍不得放开一丁点。
宋铭川依旧是个谜,他能精准地知道裴晏所有的喜好,能知道裴晏的情绪想法——公司里跟了裴晏多年的助理都没能有这样的技巧。
更重要的是,裴晏更加鲜明地感觉到了宋铭川口中“对象”的存在。
因为宋铭川不管坐在哪里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留下另外一个人的座位,他在喝水时杯子也会放在靠近人的一边,他睡着时会无意识地往谁怀里靠,每一点都在鲜明地昭示着他的确有个伴侣,而且还密不可分。
裴晏本以为自己不在意——宋铭川人都在他身边了,这样的伴侣就算是有,这样的痕迹迟早也会被磨灭掉,就像他已经一点一点地在探索宋铭川身上每一寸,要留下自己的记号。
可宋铭川对他的态度总有这个人的痕迹,这点叫他只能感受到自己不断蓬勃生长的阴暗占有欲,更成为盘桓在他心头的一道影子。
那个人是谁?
凭什么能占有宋铭川?
宋铭川对他好的时候那样自然,又是被谁悉心养护出来的?
宋铭川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反反复复的念头无法湮灭。
之前说关起来或许还是半真半假,但如今……
裴晏根本不想让宋铭川再踏出庄园半步。
他怀揣着各种见不得光的念头,悄然站在拐角处,凝视着宋铭川,用眼神从宋铭川的身上一寸一寸描摹。
宋铭川在看剧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他那样安静地靠着,好像会被做什么都可以接受。
或许是裴晏盯着他的视线太深刻,宋铭川看剧本到一半就茫然抬起头,在屋内转了一圈,对上裴晏还未来得及收敛干净的深沉。
“嗯?”宋铭川疑惑地看着他,“裴晏,怎么了?为什么站在那里?”
裴晏收回所有想法,慢慢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住他,把头埋进宋铭川的脖颈,深呼吸一口,平复心情。
“痒,”宋铭川往旁边避了避,“我看剧本呢。”
“是要进剧组了?我听说拍戏很累,可能要一去很多天,”裴晏的动作不但没有依言收敛,反倒紧了紧,鼻尖嗅着他皮肤清爽的味道,蹭蹭他,用脸颊贴着他的肌肤,“要不要再推后些时间,你身体还没好。”
“已经好得不得了了,”宋铭川道,“吊威亚也没有问题,上次我让李伟给我试了一下,可以的,总不能一直不拍戏。”
裴晏皱了皱眉,动作停了下来,“……上次是什么时候?”
“呃,”宋铭川发觉自己说漏嘴,心虚地目光溜了一圈,往后靠了靠,“就前几天。”
“前几天你刚结束综艺拍摄,那里没有威亚,是不是一周以前?”裴晏无情地戳穿了他,眉头紧皱,“医生不是说过吗?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能运动的强度都要等他们下论断,你知不知道贸然上高强度的运动会造成什么影响?”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宋铭川见势不妙,赶紧讨饶,伸手捏住裴晏的下巴啵了一口安抚他,嘀嘀咕咕,“这不是有点手痒嘛,好久没有拍戏了,瞧着他们演戏也眼热啊,别生气嘛。”
他亲的动作很自然,哄人已成了下意识的习惯,裴晏伸手摸着他吻过的地方,眼神暗沉如海,不待宋铭川转头就抵住他,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他把这个吻刻意地加重了,惩罚似的咬着宋铭川的嘴唇,宋铭川有些呼吸不畅地被迫往后抵住墙壁,推了推他,“唔……轻点……”
裴晏充耳不闻,狠狠地吻到怀里的人颤抖着好像要生气了才放开,宋铭川整个人都软在他身上大口喘息,眼角都红了,伸手拍了他一记,“不是已经道歉了嘛,怎么又发疯……我快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