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再度神秘微笑,身影原地消失,只留余音:“我先回宫告诉丹蝶不用再来了。姐姐随意。”
萧然:“......”前段时间你“刻苦”练功,就是为了此刻把我一人扔在这里吗?
虽不知日照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四下无人,萧然倒也落得清静自在。
她捡了一根小树枝,蹲在池边,用小树枝逗着红鲫鱼游上游下,甚是活泼。
忽然,一片落叶以极快的速度,分花穿水地滑行而过,只留下两道浅浅滑痕。
萧然呆了一下,再回神,身边已立着一个月白色身影。
“给。”
久违的声音响起。
萧然抬头,孙景澜站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捧着开满桂花的树枝,垂首含笑地看着她。
萧然一瞬间恍惚。
相似的场景,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惊慌失措,这一次,萧然只觉满心欢喜,心花路放。
“别蹲太久,小心腿麻。”孙景澜伸手将她拉起。
靠近间,清淡好闻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见萧然垂眼看向怀中,孙景澜边递过去,边有些懊悔道:“本应该带桃花过来的,但时节不对,我翻遍整个京城都没找到,就只好带了桂花过来。”
萧然失笑:“秋天哪能找到桃花。再说,桂花也很好啊,闻起来好香。”
“你喜欢就好。”孙景澜弯起唇角,“它是一树中开得最高的,应该也能如桃花枝那般,保佑你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萧然看着手中的花枝,星星点点的淡黄色,在月光照耀下,似乎散发着莹莹微光。
她低声道:“一样的,它实现了。”
“什么?”孙景澜没听清,微微弯腰靠近。
萧然抬眸,眉眼弯弯:“我是说,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孙景澜一怔。
借着月色,萧然抬眸,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先前在乾清殿,她怕引起有心人猜忌,只敢匆匆一瞥。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孙景澜一切如常,看不出经历过北疆的苦寒,亦看不出刚千山万水跋涉归朝的疲乏。
他就站在自己眼前,相貌清雅,眉眼含笑,眸子里仿佛盛着今晚最温柔的月光。
一切如旧下,萧然突然发现孙景澜左眼下有一道极细的伤口,她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快愈合了。”孙景澜不在意地笑笑。
闻言,萧然后退半步,拉开点彼此间的距离后,把怀中的花枝也递了回去。
孙景澜一下笑出声。
他牵起萧然的手,清冽的嗓音带笑:“后面就是池塘,也不怕掉水里。”
话语间,他牵着萧然走到雨花亭里坐下。
亭子里的月色被挡了些,光线有些朦胧的暗下来。
萧然另一只手撑着亭栏,侧头看着孙景澜,笑道:“孙将军好手段啊。光线一暗,我就看不到你其他的伤口了。”
“没有其他了,只有脸上这一个。这么细,我想着你应该看不到的。”孙景澜状似后悔,“早知道我应该找铭逸借点粉擦擦的。”
萧然咬唇忍笑:“早说啊。我带了,你要不要用?”
孙景澜愣了,昏暗的光线下都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半响,他结结巴巴道:“你......你真的带了?”
“是啊。”萧然收回搭在亭栏上的手,往袖口找去,还好心道,“你要是不会擦,我可以帮你擦。”
孙景澜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麻烦了。”
“怎能算麻烦?况且大将军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肯定得擦啊。”萧然的手几乎要摸到袖口处。
孙景澜慌乱之下,一把攥住萧然的手。
萧然抬头,本想做出一副疑惑表情,但她一看见孙景澜如此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深怕自己真的当场掏出一盒胭脂,让他擦......
萧然再也装不下去,笑倒在孙景澜身上。
“你骗我?”孙景澜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萧然圆圆的杏眼都笑弯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宫宴上,我怎么会带胭脂?就算真带了,你是男人,我怎么可能真让你擦?”
孙景澜:“......”
“几月未见,怎么变得如此呆了?”萧然疑惑,“左眼下的伤口,就是因为呆才伤的吗?”
孙景澜咬牙:“够了啊。”
“不够不够!除非你将北疆的事讲给我听。”萧然坐直身体,睁大眼睛看他。
知道萧然是在担心自己,孙景澜心中暖流涌过,面上却无奈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