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这是做什么?”贺知砚看着底下跪着的人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那人道:“我本是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大人差点被打死,是季婉将军救了我,让我跟着她一起上阵杀敌。可那个狗皇帝因为忌惮她的实力偏要把她困在京城当一只金丝雀。现在更是连季家都被他给……”
说道激动出,那人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一拳打在一旁的墙壁上,墙壁被打的凹陷了几分,足以见他的力道之大:“当真是老天不公!”
贺知砚道:“不是老天不公,而是这世道不平,君主不贤!让豺狼当道,狐鼠满朝;让魑魅横行于市井,蛟蟒盘踞于朝堂!”
谢将军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个愚笨之人,自然明白贺知砚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贺知砚见他的样子已经被说动的七分,又添了把火道:“可怜我娘本是自在之人,风光无限,却被困死在了那牢笼之中。”
谢将军当即下定了决心:“愿为公子效忠!”顿了顿,他接着道:“可是这般行径怕是要被史官记载,被后世唾骂啊。”
贺知砚打断他:“那又怎么样?”
“史笔掌握在胜利者的手里。何况这世间若是没有这所谓的乱臣贼子,又怎会出现改朝换代之事?青史如烟,功过是非又有谁会在意?”
他不怕当乱臣贼子,他只怕不能报仇!世人唾弃、千古骂名又怎么样?他只要害他们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在或威逼或利诱下,贺知砚将季家的部下收拢的差不多了。但这样还是不够,他在暗中收兵买马,积蓄粮草,待时机一到,便揭竿而起。
大瑜重文轻武,本就缺少武将,季家被灭后更是找不到一个能带兵打仗的能臣,领军的不是只知道纸上谈兵的文臣就是酒囊饭袋的废物。
贺知砚虽然年轻,但在军事上很有天赋,带领着军队节节胜利。如此才有了现在与大瑜平分天下的局面。
尽管局势一片向好,但他们还是没有存在了好几百年的大瑜朝底蕴深厚,资金物资都比较匮乏。哪怕有张、钱两大顶级富商暗中相助,可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能省则省,因此他们向来都是“就地取材”,打到哪里,就在哪儿找空余的地方安顿。
当他们到此地后,贺知砚命底下人善待这里的百姓,不准随意拿取他们的东西,赋税也减免了两成。此番举动倒是为他们赢得了不少的民心,再说起他们的时候也不是谈及色变了。
夜晚,贺知砚坐在院中独自饮酒。这是一个当地官员的府邸,贺知砚他们还未过来的时候,人就跑了,府里的东西也都搬得干干净净。
贺知砚倒也不介意。在余笙消失的这三年中,他几乎一刻都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只有在繁忙中他才能暂时忘却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贺知砚躺在椅子上,又猛地灌了口酒,这酒烈,不多时就有些晕眩之感。望着天边那轮莹白色的明月,贺知砚朝天边伸了伸手。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谁?!”贺知砚立刻清醒过来,厉声问道。
一个白衣公子从一旁走了出来感叹道:“您与余公子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贺知砚眯了眯眼睛:“你到底是谁?”
那人朝他走了过来,在他下首站定:“在下林云舟,内心一直很仰慕主上,所以今夜贸然前来,请您见谅。”
这人的位置站的很巧妙,虽是背对着月亮却没有完全地遮住月光,里烛火也较远。朦胧间,再加上外形装扮,就更像余笙了。
贺知砚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捏住那人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然后强迫他抬起脸问道:“谁让你来的?”
那人抿唇笑了笑,露出了嘴边的一个小梨涡:“是在下自己想要过来的。”
贺知砚也轻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过光线很暗,倒也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冰冷:“你很像一个人。”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他压抑着雀跃的心情,故作好奇地问:“谁啊?”
贺知砚:“余笙。”
那人见他如此说,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他仰着头,含情脉脉地对贺知砚说:“那让在下代替余公子继续陪在主上身边好吗?”
贺知砚一字一句道:“你也配!”
捏着下巴的手顺势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陡然用力。贺知砚阴鸷地说:“你是怎么敢的!就你这种货色竟然也敢模仿余笙?”
那人被他吓得人都傻了,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越发的用力,他立刻求饶道:“我知道错了,主上求您放过我吧。”
“我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了!”
贺知砚对他的求饶充耳不闻,手越发的用力,在对方濒死之际才松手将那人丢到了一边冷漠道:“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杖五十,以儆效尤!”
接着他又对那人道:“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告诉你身后的人叫他收了这些花花心思,要是再有第二遍,你们就去阎王爷那里求饶吧。”
人来的很快,不过一会,这里又恢复了冷清。贺知砚仍旧坐在那里,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月亮,他喃喃自语道:“你还不回来,我都要被别人抢走了。都跟你说了,我可招人喜欢了。”
“所以……你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