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卿干脆一下坐到了地上,和她一起哭:
“你看这一家三口有没有良心啊,我爹走的早,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爹明明是留了遗言的,给了他们房子又给了他们地,可他们却还不知足,在我们家布里参了东西,要害的我们家破人亡,天底上哪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人……”
顾九卿边哭着,边偷偷朝里面的人使眼色。
几人看清楚了,赶忙捂住顾恣的嘴,架着顾恣的胳膊从后门出去了。
顾二婶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带去了,还在哭。
她哭,顾九卿也跟着哭,哭的比她还惨。
等她反应过来后她儿子已经不见了。
“我儿子呢,我的儿呢?”
顾九卿表情无辜:“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你儿子哪去了,可能是觉得你太丢人了,他自己跑了吧。”
顾二婶顿觉得不对,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准备上去揪顾九卿的衣襟,还好顾九卿反应迅速退到了门里,将门用力一关。
门外顾二婶敲了好久才停下。
耳边骤然安静,陈氏抚了一下心口:“还未见过如此泼辣的妇人。”顾二婶平日里在家都是同她客客气气的,这撕破脸后俨然完全不一样的姿态。
她又看向顾九卿一脸关心道,“九卿你没事吧。”
顾九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我没事啊。”他能有什么事。
“这次多亏了大少爷。”杜鹃一脸得意道。
陈氏一脸的欣慰,“我们九卿呐,打小就聪明。”
顾九卿对于他的夸赞,内心扯了扯嘴角。
过了半个多时辰那些家丁回报,终于将顾恣送到衙门审理了,顾二婶雇了一辆马上跟了过去还是晚去了一步。
据那几名家丁说,顾二姗姗来迟被顾二婶一脚踹翻在地。
顾二婶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你早不如厕,晚不如厕,偏偏儿子被抓走了你中途说要如厕。
逗的屋子里的人那是哈哈大笑。
连日里崩着的神经也算有了缓和。
陈氏笑着用衣袖轻掩了一下唇,“你那二叔自我嫁进来时,就是个不顶事的,如今这么多年真的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天色已经渐晚。
顾九卿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掌柜的,你这儿是否有空余的房间?”
“有是有,可是……”掌柜的还未说完,顾九卿就将话截了去。
“那太好了,我今晚要住这儿。”顾九卿面露喜色。
掌柜的一听有些意外,“少东家要住这儿啊,可是那间房间很久没打扫过了。”
“没事,让人收拾一下就行。”顾九卿自顾自的上了楼。
掌柜的也跟了上去,“那怎么行,不如少东家住我的房间吧,我回家住,我回头让人重新换床被褥。”
这少东家玉叶金枝的,又帮他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说什么也要供着,怎么能让他睡自己蹭了汗的被子。
“那如此甚好。”顾九卿也没有同他客气。
楼下的陈氏摇了摇头。
杜鹃道:“少爷这是不跟咱们回去了吗?”
陈氏虽叹了一口气,却笑的十分宠溺,“随他吧,今个儿就让他呆这儿吧。”
顾府。
一处院落,屋子内烛火摇曳着。
“大夫人那边差人来说,今日少爷不回来了,让您先行歇着,不必等他了。”云雀说着欠了一下身。
“哦。”苏凛面色如常,将手中看的书翻了一页。
云雀走时朝他瞥了一眼,这少夫人看起来不像是等少爷的,像是单纯在这儿点着灯看书的。
她不懂大夫人为什么还要让人特地吩咐一声。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烛火跳动了一下。
烛火之后的人,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起了头来。
那张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的动人,仿佛名师笔中的画,带着一股朦胧的意境。
他微抬了一下眼帘,这幅美丽的画作仿佛多了一分诡谲感。
经过这一遭,铺子里的生意比往常还要好,前来下订单的那是络绎不绝。
现在货已经被拉去审查了,店里没货可卖,好多人直接订金一交,说多久都愿意等。
顾家上上下下那是一个喜笑颜开,对顾家那位大少爷那是赞不绝口。
顾家的老太君更是喜极而泣,他们家那顽劣不堪的金孙终于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