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沈初弦扒在车窗边,鼻尖差点都要顶上,“好茂盛的树林,是松树吗?”
“是云杉。”
“云杉?”他仔细瞧了瞧,“你怎么看出来的?”
温玉照打开平板画了几笔:“乍一看确实很像,其实每种树的叶子都不同,云杉下面还有很多类,像蓝云杉白云杉这种带颜色会好区分一些…”
“刚刚那个是什么云杉?”
“雪岭云杉。”
“嗷~”沈初弦认真看他笔下的针叶,“我怎么感觉和松树一模一样…”
“其实早期的植物学将现在的松、云杉、冷杉都归为松属。”
“怪不得这么像,原来是一家的,感觉做个植物学家其实也很有意思。”
“也会很辛苦,自然界有太多需要研究的了。”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沈初弦严肃地发了问:“你刚刚是看清叶子了才分辨出来的吗?”
“我看清了。”温玉照瞄了窗外一眼,“分辨不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是云杉的?你以前来过这儿?”
食指指腹划着车座,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安。
“我没带别人来过这儿。”温玉照直接地将手覆了上去,“这片…是我家的。”
“?!”
沈初弦的嘴下意识张开,“你是说你家有座山…?”
“不是…”温玉照无奈地同他解释,“主要是等会带你去的地方,是我家的。”
“以前都没听你说过,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等到了,我把云杉的故事一起告诉你。”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隐匿在云杉间的庭院前,往里看去似乎是座规模不小的庄园。
“我去…”
“算是度假山庄?”
“要交税吗?”
“不对外开放的。”
门前早早有人侯着,周如生这两日负责解决小孩们的突发事件,三人一道被迎了进去。
“好大!!”
远处在车上看还好,走近了才发觉这地儿怎么这么大。
“这里会下雪吗?”
“还在和市中心一样的,很少下雪。”
“我听你说外面种的雪岭云杉,还以为山上经常下雪。”
温玉照带着人进了主屋:“是移植过来的。”
“咦?叔叔很喜欢云杉么?”
“不是,这地儿是传下来的,我们家有个关于云杉的传说。”
“什么传说?”
“其实也说不上传说,是我太爷爷做过的一个梦,他梦见有个小男孩身体不大好,从小住在这山上,也就是我们这儿,男孩唯一的朋友是他父亲安排来陪他的,因为他没出过家门,见不到自己最向往的云杉树,所以给没有名字的最好的朋友取名为自己最喜欢的云杉。”
“啊…听起来好可怜。”
“嗯,据说两人是互生了情谊,但云杉情况特殊,他不懂这些感情,总是沉默表达。”
“男孩叫什么名字?”
“时九英。”他顿了顿继续讲述,“时九英大概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到死也没有告诉云杉自己的感情,而云杉则是在他死后才明白,当天就偷走时九英的尸体跑了…”
“他跑去哪了?”
“不知道,太爷爷说就到这儿了,最后只有时九阳英留下的一句让云杉忘了他。太爷爷重情,生前一直对这个梦耿耿于怀,所以下令在这一片都种上云杉。”
“也许这样他们就能相见?”
“或许是的,那以后起,我们家向来只在这里招待贵客。”
“那我也是?”
“当然。”温玉照弯着眼睛笑起来,“我很珍惜你。”
“我也是。”沈初弦紧了紧握住的手,“我们…不要分开。”
温玉照察觉到他的情绪,两人手臂相靠:“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不准死。”
“说什么呢?”他轻轻点了点沈初弦的鼻尖。
“温玉照,以后可以合葬吗?”
他神色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让温玉照也收敛几分笑意:“那要看政策允不允许了,不过…如果我先走了,那时你还年轻的话,你会不会忘了我?”
“你胡说什么呢!”
沈初弦蓦地瞪大眼,“你才不会先…!”
“假设?”
温玉照轻轻晃了晃他的手。
“那也不行,你怎么说这种假设?就算是假的我也不愿意听。”
“抱歉…”温玉照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有这么大,“我不这样说了,我们进房间好不好?”
他揽着腰将人哄了进去,沈初弦见了房内设施,眼睛忽地亮了一下,却极力忍耐着绷脸不说话。
可在温玉照的吻落下时,他还是下意识闭上眼。
那是一个很轻的触碰,大约是温玉照这辈子最小心的一次,他贴着沈初弦厮磨,没有更近一步。
当他退开时,沈初弦不自觉地追了过去,却只印在了温玉照的脸上。
“我只是想听你说我很重要,对不起。”
阳光斜斜穿过玻璃,将他笼在一片琥珀色下,睫毛低垂了些,在眼下投下一段阴影。
沈初弦抬手蹭过他的眼尾,似乎在抚去一片不存在的雪花:“你很重要,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对不起,是我反应太过了,竟然没有意识到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