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爱归可爱,萧妍君扫了一眼,忍不住了,转过身问,“还有没有别的马,可叫英国公夫人挑选?”
“上头的吩咐,英国公夫人可挑选的马,一应都在这里了。”一旁的马师随即反问道,“英国公夫人是对这几匹马不满意吗?”
“自是不满意的。”萧妍君说,“若是所有人的马都一个样倒也无妨,凭什么其他参赛的,都是去那边挑腿长健硕的马匹。留给夫人的,却是这些个腿短矮肥的!”
“公主一早便猜到夫人会嫌弃这马儿,叫我同夫人说,这从来只有不会御马的庸才,没有跑不快的废马。夫人若是嫌弃这马,便是要认输的意思了?”
“你!”
苏意欢赶忙拉住萧妍君,压低了声说,“这一个马师嚣张成这样,想来是得了公主授意的,整场春日宴都是公主操办的,若是想要讨公正,在别人的主场上,咱们能找谁去说嘴。妍君我晓得你是关心则乱,今日在马场上,又是心神不定的。你一贯是稳重有主意的,今日你可莫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我,丢失分寸了。”
萧妍君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想要说些什么。
苏意欢堵住她,“我孤身入府,已经得了你太多恩惠,若是因此再牵连你,我真是会过意不去的。”
“况且妍君,如今我还想劳烦你一件事,如今这场马球我们轻易输不得,还请你替我找一位信得过的友人,做我的搭档吧。”
萧妍君这才深呼一口气,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掂量清楚轻重缓急,便转身快步离去,去做苏意欢交代的事了。
的确如苏意欢所言,她既然不能上场成为她的队友,为她助力,就该为她铺平道路。
萧妍君的好友中,会打马球的不少,但方才那番热闹,也叫她看清,眼下对于这桩赌注,个个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莫要沾染上一丁半点的荤腥。
所以说服她们出面,当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
看着萧妍君离去的背影,苏意欢叹了口气,胸中却仍是紧紧地绷着。
马师在一旁催促,苏意欢只好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马上,更加细致地观察。
苏凌曾经教过苏意欢选马。
虽然在马球比赛中,对于马匹的要求,要比竞速比赛的要求低,可这仍旧是无法忽视不理的。
一一细致地观察过马头,以及它们的前肩前肢,腰背和后肢,苏意欢选了最边上那匹马,“马师,我要这匹马。”
马师见她挑了这批矮马中拔尖的那个,原本想看热闹的神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似是想要再次确认,“夫人确定选最边上那匹了,这中间的马儿,毛色更好看不是吗?”
苏意欢点头,“是,中间的马儿毛色的确更好看,若是为了游玩,我或许会选它们,可是今日,我想赢下这场比赛。”
马师并没有将苏意欢这番豪言壮志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欣赏她挑马的本事,走过来,替马儿解了缰绳,摸摸它的头,说话的语气软和了不少,
“它刚来不久,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夫人今日既然要同它并肩作战,不若顺便赏它个好名吧。”
苏意欢思索片刻,从旁边抓了一把干草,走到小马面前,摸摸马鬃,“就叫青云吧。”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苏意欢倒是没有指望眼下这一场马球赛,就能送她扶摇直上青云端。
只是在她太想要一次成功,来告诉自己,她是有把控自己人生的本事和能力的了。
也非常非常想乞求,如若神明显灵,还请送一道好风徐缓而来,有力地承托起她这无序混乱,摇摇欲坠的人生。
以手抵着马头,苏意欢恳切地问小马道,“可否请青云你,竭尽全力,与我并肩战斗?”
青云的眼睛清亮,仿佛若有灵,仰着头,甩了甩尾巴,发出一声嘶鸣。
——
马球场上,绿草如茵。
场边,观战的女子们凭栏远眺,一阵春风拂过,彩色裙摆轻轻飞扬,漂亮得似满园鲜活的花儿。
公孙月昭早换了一件橙黄色的窄袖袍,身骑白色骏马,在场上与人说笑。
闻及场边突然响起的嬉笑声,公孙月昭这才分了眼神往前看。
苏意欢正骑着她那匹矮脚马缓慢踏入场内。
公孙月昭见了,笑得毫不掩饰,待她走近上前,更是直接讥讽道,“夫人与这不起眼的矮马甚是相配啊。”
“一样的贻笑大方,上不了台面。”
苏意欢一门心思地在看场地,想战略,一时也顾不得公孙月昭的言语挑衅,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公孙月昭本想着能见苏意欢恼羞成怒的样子,谁承想她竟然将她的挑衅全盘接下,一股用力挥拳却打到棉花上的不爽快涌至全身,她撇了撇嘴,只好又找别的方法来惹苏意欢。
她一夹马肚,扯了扯缰绳,那白马便轻快蹦跶着,跑到苏意欢跟前,“英国公夫人,你的搭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