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考虑自己带兵出动,但在此之前,他恐怕要先处理一下联盟内蚕食的蛀虫。
可有的忙了。
邦拾皱眉粗鲁地扣上办公桌上的文件,眼见着克伦没大没小地推门而进,还带着调侃的口哨背景音。
“嘿我们的首脑。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克伦开口就很令人讨厌。
但是克伦打一进门就看见了邦拾一脸的社畜模样,眼下乌青,房间内还弥漫着带着躁动与愤怒的信息素。
“你快到易感期了吧。”克伦自顾自坐在了办公署内用于会客的沙发上,脖颈缠绕着绷带,衣服和脸上也带着没收拾的狼狈,也没见止住他一见到邦拾就嘲笑的嘴。
“你让哪个猫挠了啊?脸上挂彩还笑话我?”
邦拾肯定不会让克伦占便宜,站起身双手环胸,表情不善。黑鹰自顾自飞回了窗边的笼子里充电休息,个人端开始发出滴滴的警告声,提醒着主人易感期即将来临。
克伦朝邦拾竖了个中指微笑礼貌回应,扯到嘴角的伤口还哎呦哎呦的叫。
活该。
邦拾翻了个白眼,走到沙发旁边用脚踢了踢克伦的小腿:“说吧,让谁打成狗了?”
“还能是谁,凯肆呗。”
“他真的复活了?”
克伦摇头:“或许是压根没死呢?他身上还带回了禁用芯片。”
这可真不是好事。
“我猜你还挨了诺威司几下吧?胸口那么大的脚印。”
要不说他们是朋友,知道的就是多。
克伦略带烦躁地扯下领巾,明晃晃的脚印映在眼前,他愤怒地攥紧领巾揉搓,邦拾依旧嘲笑着对方,可真是给他带来了大笑话。毕竟在凯肆牺牲之后,克伦前后脚给诺威司献殷勤的劲儿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最后还不是让人蹬了!
——物理意义上的蹬了。
“行了。还笑。”克伦难得吃瘪,他把领巾扔向邦拾,企图用布打散他的嘲笑。“你不想知道这次的事情吗?”
不然叫你来干什么?
邦拾扶额,自顾自坐在了单人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被靴子包裹着的长腿前后摇晃,等待着克伦的话。
“我说我是故意的你信吗?”
故意放出凯肆的消息,故意说诺威司叛逃。
“信啊。你说什么我都信。”邦拾摘下另一只手套放在茶几上,低头看着五根手指头,明显心思不在克伦的话上。
克伦附身拍了拍邦拾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阴暗,随后他咧着嘴笑着说:“用舆论带起他们的事情,总好过我们自己动手。邦拾,我知道你讨恨克鲁布伦,我们筹划了这么久,熬退了前首脑,熬死了允程司,我们马上就能成功了,到时候你就脱离了你的家族,拥有无上的权力。”
他的声音逐渐加大,带着些许力气与愤恨。
“而我,就能替我的家人报仇。一举两得的事情,所以我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邦拾,我想你懂得。”
邦拾缓慢抬头,突然撞进了克伦的眼睛里——那双阴郁的,带着仇恨的双眼。
“我当然明白,不然我们也不能合作。其实我不恨克鲁布伦,我恨的是允程司。”
邦拾的声音不同于克伦,后半句说得很轻很轻,在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疲惫,愤怒,压力。
他的身上积攒了太多的期许。
克伦见邦拾失神的样子,手掌狠狠地压在了对方的后脖颈腺体上,将人压了下来,信息素骤然在室内炸开,两个Alpha企图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没用的。你的信息素压制不了我。”邦拾转变的很快,脸上又变成了平时的戏谑,他的手迅速攥紧克伦的手腕,用力向反方向施压,他的腺体此时正处于易感期前兆,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开个玩笑,宝贝。”克伦躲开邦拾的手,手腕的红印清晰可见,嘴上说着恶心的话,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狠厉,“不过海盗索要星系是真,叛逃是假,克鲁布伦的群众印象还是很好的,但是架不住暗流涌动的事情。先让子弹飞一阵子。”
“给肯定是不能给。”邦拾从口袋里拽出一个手帕,狠狠地擦拭自己刚才被克伦触碰过的地方,长发有些碍事,他索性用皮筋绑了个低马尾,这才安心擦拭起来,“等联盟的事情这两天收尾,我就去前线看看。”
“不怕死?我可在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些高层和旧贵族等着和你谈判呢,估计就是这件事了。”
“除非他们给我解决,不然……”邦拾将手帕举起,语气带着几丝轻蔑,“他们一个都被想跑。”
话音未落,手帕轻轻飘落在地上,被靴子狠狠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