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诺达星外围，队伍遭遇海盗突击，诺威司和克伦合作顺利击退。克伦负责接回目前停留在空间站的幸存者，并全部安排在临时搭建的房屋中。

很难相信曾经富丽的星球变成了如今的破败模样。

诺威司扶着机甲门踏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脖颈贴着腺体阻隔贴和保护项圈，周围黑漆漆的，仿佛再往前一步就要被吞噬掉一样，还没等负责人和诺威司搭话，就被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惹得连打几个喷嚏，永欣几个少爷兵的领头跟在诺威司的身后，时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原本成群的大楼被炸得粉碎，石砖块散落盖住了尸体，甚至可以闻见腐烂的脑花味，顽强的蟑螂苍蝇徘徊萦绕，军队的人带着面具和灯在废墟上勘察是否还有幸存者，废墟后还有一座大坑，里面都是被杀的居民，残忍至极。地面被炮火烧得漆黑，几乎看不见存活的花草动物，嫣然一副地狱模样。

“上将，现在幸存者已经全部登记，柏柆将军依旧没有消息。”

诺威司面上带着呼吸面罩，一边听着负责人汇报，一边将视线落在眼前临时搭建的房子上，那是一个涂着灰色油漆的临时难民营，门口站着恭候多时的白迪兰。

建筑物周围空地上还有盖着白布的尸体，人工大气层勉强稳固自己的工作，太阳距离这颗星球不全太远，那点可怜的光照被黑云遮盖的一干二净，依靠着能源勉强开灯照亮。

他在联盟会议时，这颗星球还是完好的，可如今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众人甚至可以听见建筑物内的痛苦与哭泣声。没有人喜欢战争，连星的炮火下埋葬者千万生灵的性命，他们的灵魂终生飘落在外，永不安息。

白迪兰头部缠着厚重的纱布，诺威司和他握了手，交接了很多事情。

克伦说白迪兰为了护送第三星系难民进入空间站，硬生生在海盗机甲部队中打出一条生路，耗尽了全部精神力，在确认护送成功时又引开了追兵，现在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

但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在上机甲了。

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联盟每年可以上机甲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像白迪兰这种从平民窟杀出来的少之又少。没有强大的家族傍身，几乎是以命相争了。

白迪兰本人还很乐观，甚至可以调侃自己提前退休，羡煞旁人。

“至少我为联盟效命的工资可以养活我家乡的孤儿了。”白迪兰捏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清俊的脸上带着未痊愈的疲惫，身上是洗得发白熨烫平整的工作制服，款式很旧，袖口带着严重磨损，没有其他人的光鲜亮丽，但本人丝毫不在意，胸口挂着代表身份的勋章。

“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诺威司还发出了工作邀约，“可以考虑一下，当然可以线上工作，也不耽误你的其他事情。”

“感谢您我的上将。我会考虑的。”

白迪兰晃晃手，收回了烟，后背轻轻依靠在建筑物墙边，诺威司看到了他脚边熄灭的烟头。

“现在全球供电只能依靠移动能源，我们队伍花了时间找到这里的存活的生物，也就这建筑物里的人了。”

“幸存者数量统计和名单给我。”诺威司朝后伸手，永欣第一时间递上资料，并把探照灯别在上将肩膀上。页面少得可怜，海盗的这场大屠杀几乎杀光了这个星球的人，仅剩下了不到三十人。

他们再怎么赶路着急，也没有挽救这颗星球的命运。

“我们在星球外围也遇见了海盗。”诺威司合上页夹，揉了揉眉心，“他们回来猖狂的观看自己的成果。”

出征时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休整日和出征日仅两天，路途中他们还用了空间迁越，只为了压缩时间。

“要进去看看嘛？这颗星球的幸存者们。”

诺威司的手微微颤抖，他跟着白迪兰进入屋内，里面的状况比描述中更加难过。屋里横竖摆满了单人床，幸存下来的人们挤在一起，信息素交织，还混合着屎|尿的味道。

还有几个人围在一张床边，眼神死死盯着进来的人。

“怎么回事？”他问道。

“死人，家属不让搬出尸体。”白迪兰回答，“这个时候，谁能活下去谁就是希望。”

一个屋子住了几十个人，他们渴望着救世主的降临，还有人紧握十字架祈求神的怜悯。在战争中，他们只能倚靠自己和神明，人不能失去信仰与支柱。诺威司环视了屋子，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身体纤细，未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后脖颈贴着已经翘边的阻隔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