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燕子他失踪了!”她一边疯狂摇晃着唐子言,一边焦急地说出这句话。
“难道我和他很熟吗?”唐子言一脸疑惑,她感觉自己和唐傲天的亲密度都比和这个世界的唐子燕高。
“啊?我以为你们是亲戚呢,居然只是陌生人吗?”唐时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你知道吗,燕子是个断袖,他和一个不明男子亲密相拥时被夜间巡逻的弟子抓了个正着。本来这也没什么,可那些人之中有几个嘴巴不严的,直接让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了,燕子可能是觉得丢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到哪里他都要闹出点事来,唐子言忍不住笑了。系统这时突然播放起草东的《缸》,但只放了前两句,不要这么有梗好吗?
在唐子言原本的世界,唐子燕也是如此。他和男朋友在学校门口的空地上接吻,看到的人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是在开放包容的成都。
但坏就坏在被偷偷来看望他的父母撞见了,他们无法接受自己严加管束的儿子居然喜欢男人,于是按住唐子燕的男朋友就是一顿暴打。谁能想到两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高中老师会直接动手痛殴一个大学生,唐子燕无论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目击者报了警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唐子燕的男朋友身上多处骨折,住进了医院,双方父母还在医院里大吵大闹,坚称是对方的孩子带坏了自己的孩子,要不是有医生护士在场,他们真的会打起来。
最后唐子燕的父母找校方为他办理了休学,说要让他去精神病院“治疗”。好巧不巧,他家就在嘉陵江边上,唐子燕挑了个没人的时间,给男朋友发了最后一条信息,便纵身跳入江中。
父母无法接受失去精心培养了20余年的儿子,于是把自小养在外婆家的唐子言接回了家。
唐子言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过上独生女的幸福生活,可是事情却并非她所愿。她到家后发现家里虽然有三间卧室,但父母却是一人一间,她只能住在唐子燕以前的房间里,里面还保持着唐子燕活着时的布置,而且学习桌上还摆放着他的遗照。
唐子言抗议过、逃跑过,可根本无济于事。她的母亲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唐子言的床前低声哭泣,然后呜咽着说:“燕子,你回来吧,爸妈不会再逼你了!”这谁能不害怕呢。
幸好唐子言平时住校,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家。每次放完假返校的时候,她的父母就会把她送到唐子燕读的高中门口,然后唐子言就要坐公交车自行返校。
自从唐子言高三为了方便剪了短发后,父母的这种行为更是变本加厉,他们似乎觉得唐子燕的灵魂终于要回归了,翻出他以前穿过的衣服强迫唐子言穿上。
于是唐子言忍到了清明节,找了个火盆,把那些衣服全都烧了。唐子言的父亲当场就怒不可遏,冲上来就要打她,幸好唐子言长得高大健壮,对付一个精神状态很差的中年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此,他们终于意识到儿子永远不会回来了,而这个女儿也被他们视为阻止儿子“回家”的罪魁祸首。
“我猜你们应该在嘉陵江下游支个大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要跳江。”唐子言随便找了个理由,希望有人能相信,幸好唐子燕跳的不是重庆长江大桥呢。
“大家都说你的直觉一向很准,我相信你!”唐时师姐说。她用眼神仔细扫视了这间屋子,问道:“无月师叔的儿子去哪里了?我记得他经常缠着你啊。”
“他有自己的事要办,已经离开了。”不愧是陆云谙,简直就交际花,说实话唐子言从来没见过他和其他人交流,但大家却都认识他。
“是吗,我还想谢谢他帮我找了个特别好的情缘呢!”师姐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浓眉大眼的薄肌美少年。
师姐吃的真好啊,唐子言心想。
“?#%^*@,萨里耶说话给你,匣子里有留给你的钱,雨点一样的多呢。”这位薄肌美少年一开口,那口音让人感觉仿佛进了烧烤店。
“你们平时能交流吗?”唐子言问。
“介绍人说这种不太懂也说不明白汉话的才听话,也跑不了呢。”师姐说,“好啦,不和你聊天了,我要叫几个人去捞燕子了。”
师姐拉着她的情缘离开了。这陆云谙怎么干起贩卖人口的事了,真是太离谱了。
匣子?唐子言找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当时陆云谙给了她一个木头盒子,她打开一看,里面满满都是金砖,呃,这是发生了黄金大劫案吗?无所谓,她喜欢。
男人或许会说谎,但钱不会,钱门!
好消息是,唐子燕被捞上来了,而且还活着;坏消息是,唐子言去看望他时,不得不花钱买了点礼品。不过看到大家为了防止唐子燕想不开再跳一次,将他绑在了木桩上,还真是令人暖心呢。
总之,唐子言基本上就是在虚度光阴,她早就把和陆云谙的约定忘得差不多,再次见面已经是在长安城了。
其实起因只是唐子言的一次心血来潮。18岁之前的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的商业街,18岁之后是她在大学开学前几天和父母游览了成都。
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城市,她新奇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可她的母亲却满眼嫌弃地对她说:“你哥哥那时候可不像你这样没见过世面。”她的父亲也说:“我们很对得起你了,我班上考北大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不会专门抽出来时间陪孩子旅游!”
好不容易有机会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独自旅行,她自然不会错过,于是打算启程去长安,看看盛世大唐究竟有多么繁华。
等唐子言到达长安时,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了,可到城门口她却犯了难,因为已是深夜。她还是很不习惯古代的宵禁制度,只好在城外寻找驿站。
唐子言走到一座宅子门前停了下来,她满心好奇,因为这座宅子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民宅,但使用的建材都价值不菲,可门前并没有挂牌匾,也不像是达官贵人的住所。
唐子言鬼使神差地敲了几下门,敲完才反应过来,暗自痛斥自己手贱,并且满心希望这座宅子无人居住。
“谁啊,大半夜敲什么敲?不睡觉的吗!”愤怒的男低音伴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坏了,这房子的主人肯定是个脾气暴躁的肌肉大汉,唐子言心想。正当她准备跑路的时候,门开了。
“是你啊。”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陆云谙。呵呵,这男的马上就换回了温柔的语调,也不知道刚才那个粗犷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天都这么黑了,你远道而来不如到寒舍坐坐?”虽然说的都是邀请的客套话,但陆云谙的手已经牢牢抓住了唐子言的胳膊。
“哈哈,好巧啊,我就不坐了,年纪大了怕冷!”唐子言挣扎了半天,发现根本推不动他,看来腿粗的好处就是下盘稳得很。
“怕冷就进来暖暖,我今年刚做的新被子,我们两个人一起挤一挤肯定暖和得很。”陆云谙一手拽着唐子言的胳膊,一手牵着唐子言的马,硬是把她带进了院子。
这下可真是插翅难飞了,唐子言无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