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小心?”韩煦隔着屏风絮絮叨叨,“要不要我去给你拿几颗驱寒的丹药?”
任峰摇敷衍道:“快去快去。”
韩煦正要出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醉倒在床上的两个女人。
这要是待会她们醒了,误闯净室,看到正在洗澡的任峰摇,那就尴尬了。
韩煦赶紧上前摇醒沈知墨和林清鸢,“起来了!该回去了!”
那两人半醉半醒,被韩煦连拖带拽地弄出了房间。
外间一阵兵荒马乱,净室里的水声哗啦作响。
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脚步声停在屏风前,任峰摇以为是韩煦拿丹药回来了,头也不抬:“放桌上就行。”
危宴宁的声音从屏风外响起:“什么放桌上?”
任峰摇:“是你?”
危宴宁:“还有谁?”
任峰摇没有回答。
危宴宁还在问:“还在生气?”
又是一阵沉默。
危宴宁自顾自地说:“那我以后亲你的时,先问过你好不好?”
但他的话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房间内只有轻微的水声。
“任峰摇,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跟我说话吧。”
终于,任峰摇在屏风后说:“解除认主吧。”
危宴宁斩钉截铁道:“不行。”
其实分景认主的事情,只是他一时意起。原本就没打算跟任峰摇提前的。
可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婚妻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跟任峰摇讲了,还带着点邀功的意思,原本是想哄他高兴的。
没想到任峰摇的反应跟他想象的完全相反,十分抗拒这件事情。
原本的一时意起,也变成志在必得。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让分景解除认主的。
屏风后面水流哗啦啦地响起,任峰摇的声音闷闷的,像隔着一道水雾,“那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反正你又不听。”
危宴宁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屏风后面走。
任峰摇听到他的脚步声:“站住,不许进来。”
但危宴宁依旧选择了不听,绕过屏风。出现在他面前。
任峰摇条件反射地往水里一沉。
眼看危宴宁越走越近,任峰摇就用手挡了一下腿间。
水雾氤氲,他又在浴桶里,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这样挡一下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危宴宁嗤笑一声:“你挡什么?你浑身上下,哪里我没有看过?”
任峰摇气得锤了一下水面,“出去!”
危宴宁充耳不闻,反而取过皂角,撩起他已经湿润的黑发,“我帮你洗头。”
温热的水流顺着指缝淌下,在乌黑的发丝间泛起细碎的泡沫,香气在净室里氤氲开来。任峰摇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肩膀,任由那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
危宴宁用手指梳理着任峰摇的头发,低声道:“我不明白……”
任峰摇趴在浴桶边缘,等着他的下文。
“你总是突然就生气,突然就不理我。”危宴宁从身后抱住了任峰摇,全然不顾自己刚换的衣衫又被水浸湿,“随时随地,无缘无故。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又不肯告诉我……”
任峰摇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自己也分不清想要逃离的界限在哪里,如果非要有个标准,那就是他想那么做。
他可以接受危宴宁的拥抱,可以接受他的亲吻,甚至双修这样的亲密接触,他也不讨厌。
但在某种时候,他就是会感觉到不对劲,本能地想要逃离。
有时候他也不明白,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不好吗?眼下这种状态是他觉得最舒服的。他们可以有亲密接触,又不会像从前那样剑拔弩张。甚至危宴宁还会为他做些小事来哄他开心……
这些理由说出来实在站不住脚,也很难成为令人信服的理由,任峰摇最终只能闷声道:“我只是不喜欢你擅作主张。”
危宴宁把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那我以后做什么都先问过你。”
“嗯。”
静默片刻,危宴宁又固执地补了一句:“但我不会解除分景的认主。”
任峰摇哭笑不得,其实他已经渐渐从那种迫不及待要逃离危宴宁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了,只好无奈地说了一句:“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