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怎么不怕?谁不怕死。”
“我是问你害怕开枪吗?我看过一个理论,说在战场上,与敌人近距离遭遇后,愿意主动扣动扳机的士兵比例是很少,只有二成,剩下的八成,都会以我可以打腿让他丧失攻击力或者他看起来不一定杀掉我等理由来回避杀人行为。即便在明白对方已犯下重大罪刑,还具备巨大攻击力之后,这个数字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也就是说,对手握武器的士兵而言,自己被杀的恐惧,其程度远不如杀死敌人的紧张。”梁裔这段时间研究了不少相关的东西。
“对,非常对,梁老师有研究啊,所以我们需要训练,比如把靶纸的形状做成犯罪份子的人型,比如训练反应速度,总之会有系统的训练,把它练成一种本能,刻进肌肉的记忆里。这个过程是枯燥的,寂寞的,常人以难想象的,许多人会坚持不下来。而且我的班长和我说过,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杀人者的梦都是黑白的,唯一的彩色是血色。但不后悔,因为我们是为人民而战的。”于哥说。
“那你的家人会怕你吗?”梁裔又问。
“他们以我为豪,我想是的。”于哥想了一下,自己给了自己肯定,“我的父亲也是老兵,最后牺牲了,所以就像我每次看到父亲出门,都希望他能活着回来一样,我想我的妻子,孩子也更希望我能活着回来。”
“如果让你再选一次呢?”
“我仍会为了人民而战。”于哥说得斩钉截铁。
“那你们平时看人会有什么不同吗?”梁裔接着问。
“会敏感一些,职业病吧,但我们会更加珍惜眼前来之平易的幸福生活,而且我们会定期的心理检测,出了任务会去做心理干预。但,多少会和平常人不一样吧。”于哥笑笑。
“不会轻视生命吗?让他们看起来变得不重要一些,开枪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犹豫。”
“不会,我们重视每一条生命,我们会在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及财产安全时而使用武力,但我们决不滥杀,如果让能犯罪份子活着接受审判,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让他们活着。但如果他们威胁到了人民群众,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消灭他们,这是我们的职责。”于哥的信仰很坚定。
“很辛苦吧,谢谢你,谢谢你们。”梁裔伸手抱了抱于哥,除了谢谢他们为人民为社会作出的牺牲与奉献,也谢谢他们解开了他心中的一个结,是啊,如果许雾不出手,自己会死,如果许雾不杀他,许雾也会被杀,他怕许雾杀人,但他更害怕许雾被杀,他不想他心爱的人死,更何况,许雾是为了救他而杀人的。
想通了就没事了,梁裔知道,这个坎他迈过去了。
既然想通了,那么就没有问题了,他要去找许雾,他们已经失联三个月了,他要把女朋友追回来。
查了一下行程,满满档档,一点空都没有:“常姐~,我都三个月没见女朋友了,我想她,你看看哪个可以推的,帮我推一推,就空一天给我,好不好~”
“小祖宗,我的梁老板,要撒娇找你女朋友去,把人哄过来看你啊。”常月很久没被梁裔烦了,最近合约刚谈下来,心情好着呢,因为戏大爆,梁裔占了更多的主动权,与公司商议后,梁裔自己开了工作室,拥有了更多的主动权,分成也变小了,多出的部分里梁裔给了她一些。所以按理说,梁裔现在是小老板了,的确有决定什么工作接,什么工作不接的权力,但目前的工作都是梁裔自己同意的,这半路说不干怎么行。
“她都生气了,都不理我了。”梁裔电话里拖着长腔,半真半假地说着。
“那你看看啊,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哪一个可以推,你选,现在你是老板了,你自己定。”常月把锅甩回去。
“姐你选啊,我听你的,你说哪个不去就不去。”梁裔也耍赖。
“我定,我说哪个都要去,还有,你以什么理由说不去。”艺人越来越难带了,都开始耍大牌了是不是,常月音量也上来了。
“姐,你轻点,喊得我耳朵疼,你就说我病了呗,这段时间工作太紧张了不是,病倒了很正常。”梁裔把电话放远一些。
“对,病倒了很正常,然后请假在家,再然后被人发现不去工作私会女友,你想你口碑倒了吗?”常月嗓门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