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了。”颜清越笑了笑,“大家都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了呢~”
徐佩之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
“要破此案,我们必须先打破人的偏见。白夫人,您现在可以把当年实情说出来了。”
白冠英轻蔑地瞟了一眼徐佩之。
“我的母亲和夫君的生母是闺中密友。她们早就说好了我以后是要嫁给夫君的。从始至终,和我情意相投的也是我的夫君——徐信之。可是徐佩之垂涎我的美色和丰厚的嫁妆,在我和夫君准备定亲前散布谣言,妄图以此逼迫我改换婚事。我本想去官府告发他,是夫君拦住了我。说是他的继母对他有抚养之恩,我才忍下。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婆为人向来正直,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她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老人的怒喝。
“畜牲!”
一个半老妇人冲过来,狠狠给了徐佩之一个耳光。
“你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徐佩之被打得头都偏了过去,却还是捂着脸倔强地看着她。
“母亲,你也要冤枉我吗?”
“你做了错事?还要狡辩?”
妇人被气得站立不稳,还是徐家兄弟的父亲上前扶住了她。
闻蝉让这对老夫妇先坐下。
颜清越对着人群说道:“我刚刚看了看,有好几位郎君也有话想要说吧?”
“我要说!”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郎君飞快站了出来,“徐大夫子并非传言中趋炎附势之人。他不责骂世家子是因为他对那些人根本就不上心!责骂我们出身不好的学生是因为我们没有退路必须读好书,他才对我们严格要求,实际上,他经常课后还会教导我们,甚至遇见那些家贫无以为继的他还会补贴银两。”
他一说完,又出来好几个人附和。
在场多是身世好的世家子弟,从未见过徐信之这一面,都很是不敢置信。
颜清越望着门口:“快要到了。”
什么?
在场的人回头望去。
百里弗夹着画,引着一位身披袈裟的长白胡子和尚而来。
和尚的面容平凡,但是不过一刻,所有人都认出了他。
“明禅大师!”
来者正是青龙寺现任主持明禅。
他穿过人群走到中间,对着蔡少卿行礼:“蔡施主,许久不见。”
蔡少卿也回礼道:“明禅大师有礼了。”
明禅转向颜清越,苍老的双眼亮了亮。
“贫僧受颜郎君所托,前来说明一件事情。”
颜清越拿起桌上四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纸。
“这四张符纸是四位死者贴身之物,上面还写着他们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是青龙寺出了名的高中符。要求此符,必须跪拜念诵经文半个时辰,且此符乃明禅大师亲手绘就,一符难求。不知大师可还记得夏侯毅、郭牧、王子迁、袁少轩这四人的符纸是谁去求的?”
明禅微微一笑:“贫僧记得很清楚,是徐信之徐施主。他年年都要来,每次都是替学生求符。老夫记忆深刻。那日,老夫还和他说了几句话,他说那几个孩子在家中地位尴尬,若是此次不中进士,怕是日后的日子难过。”
若说刚刚白冠英和几个学生的话只是让人动摇,明禅大师的话则是让他们对徐信之彻底改观,同时,对徐佩之也生出了几分狐疑。
颜清越继续说道:“既然已经解开了诸位对徐夫子的误解,那我们再来说说之前坊间传言百里弗杀人的动机……”
百里弗接话。
“自我进京以来,一直是我这四位好友在接济我。他们表面上差遣我做事只是为了找由头给我银钱,免得我不接受。就凭这一点,我也不可能会杀他们。”
何素问道:“误会是解开了,但是凶手到底是谁?那茶饼不是……还是徐夫子买的吗 ?”
颜清越拿起桌上的茶碾。
“这是当时王子迁用来碾茶的茶碾,我们验过没有毒。试问,若是茶饼本身有毒,那这茶碾中怎么会没有毒呢?”
“毒是后加进去的!”
“没错,这是凶手为了嫁祸徐夫子使用的一个手段,他在桌上剩余的茶汤和茶饼中加了砒霜,却惟独忘记了茶碾。”
何素继续问道:“那王子迁是怎么中毒的?”
“很简单,砒霜被加在了熬煮茶汤所用的炭火之中。”颜清越拿起桌上的小炉子,“闻仵作已经验过,王子迁的鼻腔中带有砒霜,这炭上也有砒霜。砒霜在燃烧时也会致人死亡。”
“这一点我倒是听懂了,那……夏侯毅的死呢?为何偏偏当时是徐夫子提出要休息。”何素说道。
颜清越转头问道:“徐夫子有严重的痹症吧?”
“是,我当时确实是痹症发作。”
“那徐夫子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何忽然发作?您再仔细回想,当时打马球的时候可有人‘不小心’用马球杆打到了你?”
徐信之面色一下就变了,不由看向了身旁的弟弟。
“好像是的……”
“其实,不仅仅只有这个证据能够证明徐夫子的清白,还有一样。我想问几位夫子,当时可是亲眼看见徐夫子走向了马车。”
曾夫子记得很清楚:“是。”
“从马车走到夏侯毅出事的地方又走回去,怕是有点远吧?”
曾夫子点头:“来去是不太够用。”
“当然这些证据不算有力,我们还是说到徐佩之是凶手的证据更有力些。”
颜清越拿起桌上的箭矢。
“那就要从郭牧的死说起了。郭牧那日在马球场也有用过弓箭,却没有中毒。可见投毒是在他在马球场练习弓箭之后,回到贡院之前。诸位在场的人都可以回忆一二,当时有谁碰过他的箭?”
何素拊掌:“是徐佩之!那时候,我们看夏侯毅身上的箭很像是郭牧的,是他拿了郭牧的箭比对检查!其余人都没有碰过。”
颜清越对着徐佩之挑眉。
“您对此要做何解释呢?”
徐佩之面色不改,冷笑一声。
“谁全程看着那把弓箭了吗?说不定是别人碰的!这根本不能为证。”
“没有唯一性,是吧?”颜清越耸耸肩,“那我就把只有你会做的事情拿出来说了。百里弗,把画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