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为胜的马行。”
秦思思闻言,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心情愉悦起来。
余有声叫来两个衙役,将人带到后院。
“我且问你,城西那户人家的马车是不是你卖给他们的?”
小厮惊惶抬头:“什、什么夫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思思拍拍他的脸,同情道:“那户因马车少了个车轴死掉的人家呀,怎么他们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来找你吗?”
小厮面色惨白:“大人莫要说笑。”
余有声弯腰,体贴道:“那我带你去看看他们一家三口的尸体?”
小厮的脸色霎时又白了几分。
赵长枫心想这两人果真是狐朋狗友,连恶趣味都如出一辙,自己绝不与这两人同流合污。
于是她蹲下身,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抬起小厮的下巴,微笑道:“你要是再一问三不知,今晚就去跟那一家三口过夜。”
小厮眼泪鼻涕起飞,愣是不敢叫唤,只小声道:“县里律法……不、不可动用私刑。”
余有声讶异地扬眉:“这县里居然还真有人在意律法?”
临启县的人大多迷信且顽固,余有声刚来的时候大力拔除了许多邪教根基,废除了大部分乱七八糟的教条,诸如针扎写上生辰八字的稻草人便可诅咒对方、喝子时烧的符水可辟邪等等,百姓们代代相传,奉为真理,甚至不惜违背地方律法,余有声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掐灭这股不伦不类的歪风。
他这是真心实意的惊讶,但那小厮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这话哭丧的脸直接皱成苦瓜。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
赵长枫等了一会,见他还是不肯说,叹了口气,拽起那小厮的手臂就走。
小厮惊叫起来:“这是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赵长枫理所当然道:“义庄啊。”
“……呜……我不去……”
“我真的只是拿钱办事,掌柜的叫我把车轴卸掉,说那个买马车的男人不经常用马车,卸掉一个车轴也没事……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饶了我吧几位大人!”
赵长枫摇头道:“你既在马行做事,又怎会不知道马车没了车轴不能走?”
秦思思“唰”地一合扇子:“分明是草菅人命,有意为之。”
余有声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小厮一概摇头说不知,见再问不出东西来,他便叫人把那小厮带下去了。
赵长枫道:“怎么发落他?”
余有声:“按大梁律法处置,蓄意伤人性命,终身监禁。”
原来这里也有无期徒刑,赵长枫点点头。
“那这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我爹不是凶手了?”
“等明天。”
赵长枫知道这是要看明天去鸿汇马行的逮捕结果,于是伸了伸懒腰就准备回去休息,她刚迈出一步,又想起来什么。
“我看你刚刚在看的是道路图纸?”
难不成余有声准备修哪条路?
不料余有声道:“……你看错了。”
赵长枫见他表情古怪,“哦”了一声就没再多问,识趣地走了。
秦思思心里还记挂着那两成关税,打算晚上修整一番再单独出去找找线索。
谁知入了夜,异变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