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余有声最开始怀疑是土体滑坡的问题,下坡查看,结果遭遇此刻暗杀,受了重伤,导致案件进度滞缓,等他醒来时,所有痕迹已经被幕后主使清除干净,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这也是后期余有声会轻信张为胜的原因之一,他不知道张为胜早已劣迹斑斑,只是隐藏得人模人样。
余有声没回答,只是说“待捕快搜寻一番再说。”
赵长枫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自从白渡桥一事后,这个世界所发生的剧情已经不完全按照原著发展了,那位刺客今天看来是不会出现了。
然而,她想什么就来什么。
那边余有声刚起身,赵长枫就听见头顶传来树叶穿掠的轻响,随后一柄长剑当空刺下,裹挟着凌厉的罡风直刺余有声头顶!
赵长枫一看见俯冲而下的黑衣人,顿时全身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扑过去把余有声推开了。
两个人狼狈摔倒在地,从竹尖落地的刺客仍不死心,提剑又刺过来!
赵长枫眼疾手快,拉起余有声就跑。
山坡上地势不算复杂,却有许多树木遮挡去路,上山打猎的猎户们开辟的山路本就不明显,此时更是找不到下山的路。
“西北方向。”余有声道。
两人在一处分叉口险些往不同方向跑,赵长枫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手臂袭来,随后自己就被余有声拽到西北方向。
余有声看起来斯文,逃起命来却活像蹬了一对风火轮,赵长枫被他拽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往前飘。
很难想象,原著里他居然会被刺客重伤。
两人一路奔逃,视野被茂盛的灌木丛挡住大片,几次都差点摔下山坡。
刺客敢在这里动手,是仗着这里人烟稀少,“往山脚下跑。”余有声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
身后的刺客越追越近,赵长枫慌乱间被灌木丛绊住了脚,踉跄着往前扑!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眼前白光一闪,赵长枫认命地闭上眼。
锵——!
余有声竟然别住了刺客的剑,但他力气不比习武之人,长剑还是被逼着一点一点往下压,剑锋嵌入他的肩膀,肩上的白袍慢慢洇出一点血迹。
赵长枫找准时机,起身用力往刺客腹部一撞,刺客手中的剑顿时一松,余有声得以别开对方杀气腾腾的剑。
刺客再要上前,却被飞来的一把小刀正中肩颈!
赵长枫回头,看清是谁后,面上一喜。来的人居然是谢无问——余有声身边最能打的护卫。
这下有救了。原本她还在纠结擅自改了白渡桥的剧情是好是坏,现在看来完全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原著里可没有谢无问从天而降来救场。
谢无问面色坚冷,飞身上前,跟蒙脸的刺客缠斗起来。
赵长枫扯开余有声的外袍,打算看一下他的伤——这里离医馆还有很远的路,如果伤势严重就要紧急止血了。
“你做什么?”余有声抓住她的手。
“看看你的伤啊。”
“不必。”余有声像是不习惯在他人面前示弱,捂着肩上的伤,脸色冷了一分,周身都写着“生人勿近”。
“……”赵长枫静默两秒,不由分说地扒开他的外袍和里衣,而后趁余有声推开她之前飞快看了一眼他的伤,确认没什么大事后便乖乖松手,退开一步,迅速做投降状。
余有声反应过来想推她,却推了个空,一下有气无处撒,只能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轻伤,不严重。”她像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神神叨叨地下了结论,看见余有声的表情,又戏谑道:“另外,身材不错。”
余有声:“……”
他绷着嘴角,像是某种情绪找不到出口,硬是憋到涨红了脸,才憋出一句:“……不知羞。”
赵长枫在现代不知道见过多少美男游泳照,就这么瞥一眼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她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觉得余有声这个反应倒是挺好玩的。
谢无问很快就刺客的肩膀捅了个对穿,刺客撞在树上,吐出一口鲜血后便夺路而逃,高大的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是绝好的遮挡,刺客很快就不见踪影。
谢无问身形一动,还想追上去。
“不用追了。”余有声道。
“是。”谢无问收了剑,走过来,“我送您回去。”
赵长枫忙道:“我山脚下有马车,那车夫还没走,搭我的马车回去吧。”
谢无问看向余有声,余有声轻轻点了下头。
谢无问拱手:“如此便多谢赵姑娘了。”
赵长枫摆摆手:“好说好说,把我爹放了就好了。”
余有声、谢无问:“……”
“开玩笑的。”她讪讪道。
……
谢无问驾车,赵长枫有一搭没一搭絮絮叨叨地打听赵殷成的处境,余有声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一路上闭目养神,并不理她。
赵长枫说到最后,见两人都不理她,干脆自己哼起了歌。
哼的是现代的一曲小调,
三人在天黑前赶回了县衙,却在县衙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穿着红色官袍的男人坐在公堂上座,姿态矜贵,他单手支着脑袋,仿佛百无聊赖。看见他们进来,男人一下从无聊中惊醒,像看见了什么新鲜事物,跳了起来——“有声!”
三人还站在门口,男人隔着几里喊了一嗓子,方才的优雅端庄瞬间荡然无存。
男人表情夸张,张开手臂扑过来就要给某人一个大大拥抱。
余有声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后撤一大步!
红色官袍的男人扑了个空,差点脸着地摔个狗吃屎,他维持着摔倒在地的姿势,表情哀怨地看着余有声——
“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
谢无问、赵长枫:“……”
门口的捕快眼观鼻、鼻观嘴,大气也不敢出。
谁在县衙找余有声的晦气,那就是给自己找晦气。虽说余有声上任以来,不怎么受当地百姓的待见,但是在县衙却有绝对的话语权和统治力。
余有声嘴角一绷,周围顿时噤如寒蝉。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秦、思、思,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