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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宴毁: 你方唱罢我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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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弗樨突然握住欲上前相辩的言朝兮。

她的手劲渐渐加大,握得言朝兮也紧张些许。

“朝朝儿,你还小,”言朝兮的视角下,她看见谢弗樨侧脸如画,魁紫步摇在风中轻晃,她朱唇上是方才围观半晌的咬痕,“不要掺和进去。”

“那就是……”言朝兮继承了言荞一脉的清直,她急道。

“就是一个侍墨小厮!”谢弗樨打断她的话,眸光渐冷。

“朝朝儿,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好,”谢弗樨摸了摸她的双螺髻,微微蹲下身子直视她的眼睛,“仲桃说宋家的言朝兮最聪慧不过,昨日加今日,应该猜得出我阿爹的心头宝是什么罢?”

言朝兮僵直的身子被谢弗樨推动了。

谢存翀,谢存翀的心头宝。

他是雍州谢氏族长,不入仕只行商。

说他爱财,他袖子被烫了个洞,两日连穿洗得褪色的长衫。

说他爱色,听说他为亡妻守身十八载不纳妾不续娶。

说他爱权罢,他也只是俯身卖笑,不向权贵下跪称臣。

昨日见他一直抚触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今日却见他踌躇面对死尸时,扣红了拇指。

言朝兮跑向了山庄最后一处未涉足的楼宇——浣纱堂,凤玱关于谢存翀最不为人知的传闻便是,他不管到哪都会给亡妻建一座家祠,享尽香火。

她在堂前那幅温柔的谢夫人画像后找到了明珠。

言朝兮回头一看。

果然,谢夫人的裙角已被摩挲到宣纸刮落一层。

一个男人,真的会……数十年如一日的爱自己的妻子吗?

言朝兮还是晚了一步,谢弗樨遗憾对她道那副野狸图已被也来春日赴宴的沈半城买走了。

“没办法,朝朝儿,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言朝兮只得在两样彩头中选了东岚开阳船队的原绘星象图,另一个得了巨蛋的郎君欢喜连连,对她道了好几声谢。

其他儿郎与女郎们有些不虞,问谢弗樨最后一颗明珠究竟在何处。

他们皆是累世豪族的继承人,未出生时便有千万财宝,却从未对这明珠琉璃抓心挠肺过。

谢弗樨领着他们走到高高的金宵阁,以玉扇点了点夕阳,轻笑道:“这不就是了?”

那夕阳又圆又大,真是好一颗明珠。

众人调笑闹她:“弗樨姊姊,真是耍赖!”

而言朝兮却面容不露毫色,只因脊背发凉,瞥到那一股毒蛇般的目光。

她连忙寻借口向谢弗樨借了马车,先行带着紫芙匆匆回府。

“朝朝儿,切莫心急,如有难处,就等一等后头的沈半城罢,”谢弗樨意味深长说着,捋过言朝兮额角故意散下的碎发,“到底与你宋家比邻,也好同路。”

言朝兮抱着星象图顿了顿首。

那夕阳并不是个春日好雨的开头,反而言朝兮才行路过了两柱香,天公发怒,骤雨倾盆。

疯马拽断了缰绳,马车陷入泥沼竟也不是坏事了,不然她们非落入山崖不可。

谢家的车夫老石被力道甩落在泥中,他心知这马车被做了手脚,误了权贵小姐,从污泥中爬起来顿时手足无措。

言朝兮也顾不得指责,她递给老石几把车中备好的油纸伞,让他坐在前头车篷下暂且抵挡风雨。

泥雨愈大,谢府必会着人来探路。

言朝兮心中惴惴,脑海中想起那个谢存翀称之为殿下的少郎,而缰绳她方才探头一顾,并非无缘无故断裂,而是有利器割裂之状。

她冒出了个后背发凉的想法。

那人,已经十分确定那晚水榭来人就是她了。

豆落银盆般狂雨中,言朝兮隐约听见后头骏马拍泥的声响,她心脏登时被紧紧蹂躏一团,掀开帏帘一瞧,后方的马车檐角琉璃灯彩亮如白昼。

远远望去,那马车无不精细华贵,白玉作栏,黄金作壁画,玛瑙作狻猊眼眸,赶车的青雘色锦袍车夫看起来是年龄不大的侍从,蒙着块白虎面具,却在她的马车旁勒住了缰绳。

“敢问,来人可是沈半城,沈大人?”言朝兮掀开帏帘扬声道。

这是句实打实的废话。

这样豪奢骚包的马车,除了是沈半城的,还能是谁的?

来人不应,却开了半扇车门,倏忽间探出一小截骨节分明,如同白瓷的手指,风雨无情,他的指节渐渐被春雨浸润后,竟流泻出无数令人幻想的旖旎风光。

他掌心微微朝上,倒不是招猫逗狗的意思,反有些呼朋引伴之意,少郎音色在混沌泥雨中显得春雨也醉了三分。

“我正巧要去拜谒老封君,宋家姑娘与我同路,事急从权,姑娘……莫要嫌弃。”

言朝兮与紫芙相顾无言。

天色已晚,他哪是拜谒宋老太君之意,这不过是在老封君的面子下同意载她一程的意思。

“多谢沈郎君!”言朝兮牵着忧虑的紫芙欲上车,没想到紫芙却被侍从挥臂拦下。

那个戴着白虎面具的侍从冷冷对紫芙道:“这位姑娘与我在外头即可。”

言朝兮转头担忧看着闻声有些惊诧的紫芙,却见紫芙推了推她上马车,信誓旦旦道:“姑娘,再过半个时辰便能到府了。”

更何况,紫芙心忖,擎风从不会教自己受委屈的。

让擎风赶马车的,那马车里的人只能是……

她咬了咬唇,姑娘一路心急,必有大事发生。

紫芙赶忙搀着言朝兮推进了车厢。

言朝兮跃进车厢,一股春风般温暖的气浪包裹住被冰雨冻得瑟瑟发抖的自己。

她从善如流坐到角落,微微抬首,本以为自己能见到那沈昙主子沈半城的真容,却没想到裹着厚厚裘毯的沈半城同样戴了块狐狸面具,他面前的红泥小炉烘着果子,手中玉壶四平八稳,果茶甜香溢透整个车厢。

“宋姑娘喝杯茶,暖暖脾胃。”他端过一杯茶,声色温润轻柔,像是怕惊扰到她一般。

他面容不显,身形难辨,唯一打眼的是那头乌缎般的三千青丝,垂于背后,以墨玉簪斜绾些许。

“多谢……沈郎君。”言朝兮接过茶微微抿了一小口,酸度恰恰好,令人欢喜。

说实话她也不知如何尊称,这般倒是有些称呼沈昙的意味。

好怪。

一阵马声嘶鸣,言朝兮紧贴车壁悄悄掀起帏帘,却被剑光晃了眼,她蓦地察觉腰身被沈半城的裘毯一挥,整个人都被挥至他身后。

“真是唐突。”他也不知在对谁说。

言朝兮听见沈半城又浅浅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拔下一枚古朴几乎无纹的白玉璧探出车窗:“阁下,与其针对一个小姑娘,还不如想想如何对付君都的豺狼虎豹。”

话音未落,只听马车外传来一声冷哼,骏马嘶鸣,想是已经扬长而去。

沈半城指尖绕着玉璧红绳收回袖中,对端坐着恨不得缩在角落的言朝兮打趣道:“我最擅长打发讨债了,宋姑娘,往后尽可找我干此事。”

言朝兮惊魂未定下被他逗笑了,看着那双斜长的白狐面具以金笔勾勒出的眼洞中,那双凤眸上的玉痕很是清晰精致。

倒让她……想起了沈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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