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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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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惊蛰城中尚未离开的修士对于这篇语气谦和落款却狂妄得像要用剑柄拍他们脸的邀请信作何感想,至少他们前往沈国皇宫时面上一片和气——大部分人都应邀前往了皇宫。

现在还留在沈国的,都是些修为低下无法跨越北地需要宗门师长前来接应的年轻弟子,在惊蛰城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瞻仰一下剑君风姿。

大部分年轻修士对沈玄这位剑君的威名都只是有所耳闻,毕竟他们出生时沈玄的行事已经收敛了许多,极少再做出诸如拆了天一宗的山门送到凡间大街上给人垫脚这等她敢做他们不敢听的事。

所以这些年轻修士不理解自家长老师尊对沈玄的敬畏,离自己太过遥远的人,落到耳朵里就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传闻。大多修士在见识过邀请信中那剑意凛然的落款以后,都对沈玄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他们自然可以看出沈玄这剑君名号得来非虚,所以,既然她能因为欣赏一个陌生的修士而将她纳入沈国的庇护下,那为什么他们不行?

到场的修士既然受邀,也都是自家宗门内首屈一指的弟子,也自然有几分傲气。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没有听说过沉昭这个名字,想来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依靠长辈才得了青眼。她当初在秘境之中对着一把无主之剑都束手无策,能有什么天资?就算因为师父的人际关系可以得到两任剑君的呵护,自身不堪大用,他们,未必就比沉昭差。

不少人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在出示邀请信通过雪卫的检查以后,纷纷入场。

部分人满怀壮志地想要博得剑君青睐,但是他们不知道,沈玄根本不会在这次的笄礼与冠礼中出席,而她的一对孩子正在商讨如何瞒过所有人的耳目。

以阵法重现形体并非难事,不少幻阵都能虚构出与真人无异的幻影,只是幻影终究是幻影,无法当真。一旦有强大修士出现,灵压影响了阵法运转,不免出现纰漏。

毕竟沈昀不日就要离开沈国,为了避免心怀不轨之辈打沈国主意,他计划营造出沈玄依旧在沈国的假象。这招虽然已经被沈玄用了很多次,但是依旧有用——沈玄对那些古老宗门的震慑力是她一剑一剑亲自打出来的。

谁都想要灵族的消息,但是谁都不想承担触怒沈玄的后果。

所以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沈昀向沉昭要了一滴指尖血,打算用他与沉昭的血为阵眼创造了一个阵法。虽然用心头血效果最好,但是沈昀不愿让沉昭经受失去心头血的虚弱,都说十指连心,指尖血的作用也不差多少,他自己偷偷补上两滴心头血就是。

再说沉昭,自从她与伏雨交谈过,情绪就格外糟糕。沉昭愤怒于这从始至终都萦绕在自己和身边人头顶上的所谓“命运”,她少有这样情绪波动大的时刻,自从修炼问心以后,她也会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起伏过大,避免遇见情劫。但她依然愤怒,从谢空妄口中所言的必然死在她手里,再到那个与观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少年,最后到元昼隐隐含着不详意义的“可怜”。

难道就因为那该死的她们这些人的命运如此,就必须要引颈受戮,等待那不知何时而来的死亡吗?

沉昭不可抑制她的愤怒,可是她也不知如何去宣泄她的怒火,难道她要指责什么也不懂的谢空妄?又或是责罚忠心耿耿的元昼或伏雨吗?

可是她们没有做错什么,她们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她们只是觉得那命运无可违逆,所以选择避开或者接受。

可为什么要坦然接受不属于自己的死亡呢?又为什么要惶恐却又忍不住相信自己不愿意相信的命运呢?

但是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答案。

笄礼将近,沉昭隐隐预感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那不知内容的情劫就要拜访自己了。她坐在桌边,喝下了自己专门调制出来养心安神的药,这是她当初在参与公主祭之前调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公主祭的时候没有用上,反而是结束以后用上了。

苦涩泛酸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沉昭放下药瓶,呼出一口带着苦意的气。

这时,叩门声响起,伏雨在门外低声道:“殿下,该准备了。”

沉昭这才按了按眉心,戴好菱纱。

关于二人的相貌相似问题,这点倒比较好解决。沈昀会佩戴更改面容的灵器调整五官,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观礼的人太多,沉昭会受到影响。

但是这场笄礼与冠礼是造势的最好时机,可以一举解决许多问题。而且沉昭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沈昀不希望灵族的成年契礼,沉昭都只能在人后完成。

灵族隐姓埋名,他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天下人都见证他姐姐的成名之路,从北地的沈国开始。

最终,京戎还是憋屈地服了药,治好了眼睛,在门口雪卫的引导下来到了观礼台上。

说是观礼台,实际上是悬于半空的云梯,云梯上放置着美人榻,小几上摆放着灵气四溢的酒盏。

雪卫将她带到了就要走,京戎叫住了他,问:“劳烦问一下,见过一个白白瘦瘦的年轻人吗?”问完,她面上浮现一点尴尬,这样模糊的说法谁听了能分辨出来。

这名雪卫自然是不清楚的,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京戎坐在美人榻上,开始四下打量周围的云梯,她眼睛中还有些残留的剑意,看久了难免又开始发红落泪。京戎擦去泛红的泪,长长叹息一声:师父啊,这样坑弟子,真的好吗?

她来前已经问过了不少人,他们均是声称自己面对沈玄的剑意虽感到压迫与胆寒,但都不曾受伤,可见那剑意是根据当初进入秘境时阵法录入的实力决定的,修为高的人剑意就强盛一些。

可京戎并不是以真实实力进入的秘境,她师父为她准备了增强修为的灵器,希望她能在秘境中得点好处——她师父当初就是在一次大秘境中浑水摸鱼了一把,得到了可以伪装境界的珍贵灵材,然后炼制后用这个灵材坑蒙拐骗到了不少好东西,甚至还得到了一个大宗门的以礼相待,后来她师父心虚,怕被看穿,自己跑下山开立了一个小宗门,这宗门发展得还不错,甚至于后来他还收了京戎这个亲传弟子,并且希望京戎能接过他的衣钵,将宗门的理念发扬光大。

他对公主祭包有某种京戎无法理解的热情,如果不是公主祭要求修为不高于金丹,他能亲自跑一趟。

但是他信得过的人中,只有京戎这个修为只有筑基的小废物,他又不敢把灵器给别人,只好交给京戎,让她来捞点好处。

可惜京戎虽然伪饰成了金丹境,但一进秘境,就遇到怪物——按现在的说法,应该叫浊气了——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京戎捏着手腕间的白色手链,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奔着贼不走空——不是,来都来了的想法,她拿起桌子上闻着就灵气四溢的酒液,为自己倒了一盅。

酒液入口,她眼睛一亮,灵气像倾泻而下的山洪一样冲刷者自己的五脏六腑,她沉醉地眯起双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而如京戎这样沉醉在寒山雪中的修士还有很多,只有北地这种冰灵气充盈的地界才能萃取出来灵气浓郁的灵液,然后以秘法化去掺杂其中的冰灵气,加入灵草酿制成对大部分修士无害的酒液,因为入口清冽,被称为寒山雪。

也有少部分人没有饮酒,他们注意着云梯下空旷的广场。

当下的修真界,少有会为小辈举行笄礼与冠礼的,只有某些延续了古时习俗的宗族还在坚持这一旧礼。

各地习俗不同,但是流程大差不差,笄礼流程为三加三拜与聆讯,冠礼为加冠敬酒,都需要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完成这一流程。

但是也有人在心中纳闷,沈玄到底是同谁生下的沈昀?怎么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没有父辈,如何行冠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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