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咒术界,又到底在走向哪里?
不。
不能再想下去了。
五条特级安排我帮助五条女士,我就会做好我该做的,包括现在我手上的这个计划。我们这些窗会帮助五条女士和夏油先生和那些政治家沟通。然后,四岛会拥有一个真正的咒术师队伍。
一切都只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困难。所以我们把普通人变成咒术师。他们是这么说的,“有觉悟的牺牲”?
这让她不寒而栗的表述。但此时此刻,她只能接着往下走吧。去选择相信那些走在前面的人。
秋末的寒风吹过中庭,留下一地凌乱的落叶。
五条悟本以为,他早已不会做梦了。
或者,一个从不睡觉的人,本就不可能做梦。
但是在那个下午,在等候九十九特级小姐的间隙里,他却陷入了一个清醒梦。
梦里的一切都很模糊,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孩提时,坐在漂亮的轿子上,穿着华美的节日服饰,扮演着神仙童子。九十年代的京都人对这样的活动依然很有热情,何况五条家座下的这间神社有着数百年历史。
说起来,第一次想要反抗那些把自己绑在虚伪的繁荣花车上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他第一次把无下限用在一个无辜女孩的身上的时候。
六眼,本是没有什么必要去到一所为繁荣妆点的学校,度过什么属于孩子们的青春的。
可是那个女孩扑到他身上来的时候,他好像第一次感到了恐惧。过去的五条悟从未恐惧,他生来强大,强大到足以杀死所有想杀死他的敌人。他沾着太多的鲜血长大,杀手们可以杀死他身边的无数人,潜入、下毒、取代、诅咒,以至于在他身边诞生了无数牺牲品,最后都无法伤他分毫。
五条悟是最强的。
而那只不过是一个被权力金钱冲昏头脑,甚至没什么咒术师天赋的小女孩。
年幼的六眼足以让每一个进入他双眼的成年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当然也不会无法战胜一个只是比他年长的普通女孩。
那我为什么恐惧。
我那样慌张,以至于鲜血四溅。我不是医师,无法医治那些鲜血、断肢……
不,我很强大,我可以救她。
少年只是惊慌了片刻,就冷静下来。那双望彻万川的蓝色眼眸早就赋予了他不同凡俗的知识。
她是长老们派来的,五条悟想。
这只不过是属于他们的六眼家主的,又一件“新衣服”。
梦里的女孩面容模糊不清。
对现在的五条悟来说,她也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但对梦中的那个少年来说,她像一个巨大的怪物。
身量刚刚长开的少年把女孩的身体和断肢扔到院子里的侍从们手里。那些更迭过无数次,直到他再也记不住她们名字的侍从。
然后五条悟走进了那座大宅里最高的厅堂。
“人不是用来配种的牲畜。”
他同样砍下了那位长老的一手一脚。
这房间里所有人的性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间。他们慌乱,他们恐惧。但除了刚刚那一句陈述,五条悟再没开口。
他们如此疼爱他,疼爱他们六眼的继承人,所以如果他只把那个女孩的断肢扔在他自己的院子里,那在这个宅子里与说一句“我不想要”的撒娇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来到了这个房间里。
慌乱的人们会将老人送去医师那里,咒术师的术式会将他的躯体恢复如初。而那个女孩也能搭上这趟顺风车。
少年站在慌乱的人群中,无论是那双惊世骇俗的眼睛,还是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庞,都只填充着漠然。
我的存在所为的,是我的强大、是我的强大能笼罩的弱者。
而不是你们的繁荣、夸耀、复兴、膜拜。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