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澄月不明所以,懵懂地道,“姑娘不应该担心殿下吗?难道姑娘是想求助二殿下?”
“他看了内容就知道了。”方迟笑得意味深长,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表面上她看似是在求助陆知远,实则却是想把这件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她想要更多的人入局,不只是陆知远,更关键的是安宁,其才是破局的关键。
当然,她相信淑贵妃不可能不将这件事告知安宁。只是,方迟想要再拱一把火罢了。
澄月听话地应过,说:“奴婢这就去想办法。姑娘,到夕食时间了,你要不要再吃上一点?奴婢差人还备了其他膳食。”
说起来,今日一整天,方迟还只在梨园出门前吃了点朝食,和在做春饼的过程中吃了点薄饼,肚中实在是有些饿了,于是点头。
“不知姑娘的喜好,只能是按照殿下平日里的习惯做了。”
仅在一会儿过去后,澄月就安排好了食物,总共有四个盘子。她接着说:“就是不知等殿下回来,那春饼可还会酥脆?”
“这不重要,大不了我重新为他做一份。”方迟的言外之意是他那个人才重要,和在吃下一块清蒸白鱼后,直截了当地问,“今日除了淑贵妃,你还见过什么人?”
澄月摇头,大致说了她白夜里所做之事,细致到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原封不动地说出。
方迟点头表示懂得,说:“你先去吧,记得那信一定要送到二殿下的手中。拜托了。”
“请姑娘放心。奴婢会想办法。”说完,澄月倒退着走了出去。
又是留下方迟一人对着偌大的宫殿,瞬间,寂寞和不安的情绪就涌上了心头,让人心神不宁起来。
细想,天子因此事一怒,应该也不至于动了杀心,顶多也只是废黜陆祁的太子之位。可如果没了太子之位,那陆祁会作何打算?也许,隐忍聪明如陆祁,并不会让这等坏结果出现。
“啊,啊。烦死了。”想不透猜不到事情走向的方迟陷入到痛苦,哪怕是头都要想破了,难道只能寄希望于给陆知远的那封信?方迟心中竟是隐隐期待起陆知远在看到这封信后的反应。
他会做什么呢?方迟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会入局,但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她要挑起陆知远的恨意,于她,于太子陆祁。毕竟,人在愤怒的时候,会做一些不受控制的冲动之事。
“圣旨到!”尖锐和凉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落下来,刹那间凭空就剪断了人所有的遐想思绪。
方迟困惑间转头,明明陆祁都不在东宫,为什么还会有圣旨到来?
无尘公公带着人出现,面色不虞的样子似要冻住他眼前还不接旨的人:“方姑娘,圣旨到,还不跪下接旨?”
“哦,见过公公。”方迟顷刻间反应过来,原来是奔着她来的,和立马跪下,“民女在。”
“黄天在上,陛下有令,三日后,民女方迟要交上寿礼戏折子,并要在梨园演出供陛下检验。”
“等等,公公。”方迟双手呈于头顶上,眼眸看着人的脚靴,问,“三日后?梨园检验?是不是陛下弄错了?可否再向陛下申请多宽限几日?”
无尘轻咳一声:“眼瞅着陛下的寿宴愈发地近了,方姑娘你可要抓紧了,三日就三日,陛下的话不容更改。姑娘还是想想怎么交差吧。”
方迟惴惴不安地接下圣旨,站起来后却在人群中看到了风陵的身影,原是他也跟着回来了,便轻声问:“多谢公公提醒。民女还有一事想问。不知如今的殿下如何了?”
“你倒是关心太子殿下。”无尘眼角抽动,神情挂着冰霜,“殿下可是为了你与陛下大吵了一架。如今还在养心殿外罚跪呢。陛下很生气,事情难啊。”
“怎么会?”方迟意外,但也没有那么意外,因是这等结果她也早就预料到了,不过她又重新跪下了,“求公公救殿下。”
然而却是无尘叹气道:“救不了。咱家也不敢蹚这趟浑水,陛下现今正在气头上。任何人说话都没用。谁让殿下爱上的人是你呢。安宁郡主可是陛下亲自赐婚的。殿下这是触犯了龙威。”
短短几句话,无尘便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了。
方迟当然能够明白,也深知这一难题并非能被轻易解决,但陆祁那人总该是要救的吧。
她说:“公公身为陛下身边的红人,肯定知道陛下的脾气。如今只有公公能救他了。或者我能做什么,公公也可以跟我说。”
无尘神色漠然,声音冷淡:“要奴家说啊,方姑娘你就不该来这里。你既来了,就应知道天子一怒意味着什么。你这是要害太子殿下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相信他。”方迟无法解释她如此做的原因,“但我根本没想过要让他受到伤害。公公,事已至此,我能怎么做?”
“除非你能写好三日后的戏折子,到那时,你再求陛下开恩。或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无尘往人跪着的地方靠近一点,“只是事实无法改变,太子殿下娶的人只能是安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