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给田小巧的盒子里装着的,就只有金钗、银钗、银镯子,银耳环,一共三件。哦,对了,田小巧她没有扎耳洞。
对此,白玉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是以,送出的时候,她也是当众打开了盒子,并没有有意地要避讳什么的。
至于原因嘛,毕竟,颜李氏辈分更高嘛,在外人看来,白玉兰是继承了她家的全部财产的,是有义务有责任给她养老送终的。
是以,此刻,白家泰听到妻子这样问,不免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白、老、三!”听到丈夫这样误解自己,田小巧现在倒是真的生气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啊~ 我只不过就是好奇罢了,怎么到了你那里,我就这样小心眼儿啊,啊?!”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田小巧一炸毛,白家泰忙翻过身子,抬起胳膊就去拍被子哄她。
“哎呀,你说,咱们兰兰咋就这么有本事呢!就一年,一年!她就赚到了两百金加一千两银子呢。这要是我,就是杀一辈子猪宰一辈子羊,也赚不到这么多啊。”
那要说这个,田小巧也来劲儿了,“噌”一下就坐了起来。但是,为了省油,她便没有点灯。黑灯瞎火咋了,黑灯瞎火,也不影响人说话不是。
“可不是!要是靠你杀猪宰羊,一分一厘地攒,你就是活十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哎哎,跟你说个搞笑的事儿啊。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出门的时候,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们都上赶着给我打招呼呢。
那以要是搁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啊。我琢磨着吧,肯定是因为咱们兰兰。”
“嘿嘿,这还用琢磨?你是不知道,喜公公的身份被确认之前,咱们县令大人就开始喊我‘家泰兄弟’了呢。后来,他确认了喜公公的钦差身份以后,又开始喊我‘阿泰兄弟’了呢。
啧啧啧,做梦我也没敢梦过,自己能与县令大人称兄道弟呢。”
白家泰一边跟妻子述说当时的情况,一边又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县令大人、钦差大人还有兰兰和自己,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想起来就让他热血沸腾。
“我呸!那县令大人是瞧得你吗?他那是看在咱们兰兰的面上,想当兰兰的长辈呢。”
虽然,这会儿从自己丈夫这里,听到了郝大人势利眼儿的那一面。但是,田小巧的心底还是认为,郝大人是个好官。
在她看来,对自己这样的老百姓来说,一个官,他是不是好官,最主要要看的是:
在百姓遭遇不公,或者蒙受冤情的时候,这个官,他是否能够秉公办事,又能否最终查清真相,伸张正义并公正判决。
当初他们白家全家族被颜老六那个恶人诬告,要不是郝大人清正廉明,他们全家指不定会是啥下场呢。
是以,郝大人这个官做的,就很合格。
是以,她刚才就没有说郝大人不好。
要是换个人,就比如那个前县尉霍海仁,要是换成他称呼自己丈夫为“兄弟”的话,田小巧敢保证,根本不用等丈夫说完,她就已经破口大骂了。
至于骂些什么?那还不简单?
比如,“他霍海仁本来就是个见利忘义的……”
又比如,“切~ 霍海仁真是个势利眼儿,见到皇上派了钦差来了,他就变了脸了,怕不是属狗的吧?……”
郝大人不是霍海仁,所以,她才不挑郝大人的理儿呢。
郝大人是个做官的,霍海仁也是做官的,那原先他们还一起共事呢。
反正,这天下的官儿,像霍海仁多,如郝大人的却稀少。
但是不管是坏的多的,还是好的少的,他们却都是同僚,都要打交道的。
那郝大人要是真的是个真棒槌,还怎么跟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上官啊,下属啊,以及同僚们相处呢是吧?
所以,她还真的希望郝大人不要那么方正,适当的圆滑一点,势利一点,没关系的,只要他能为百姓做好事做实事就行。
要是他真的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不会攀关系拉交情的话,那岂不是要被像霍海仁一样的贪官污吏们,被他们给排挤掉了啊。
那才是大损失了,从此以后,整个柏领县的百姓,就再也没有青天大老爷,给他们撑腰,为他们伸冤了呢。
所以,“郝大人要是跟你称兄道弟,不能说他势利。那他不能说了,我还不能说你吗?”田小巧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直说得自己口干舌燥的。
白家泰抹黑起来给她倒了杯水,又端到床上递给她:“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媳妇儿真明白事理。”
他说完这句,态度忽地又转了个弯儿:“不过,我刚才的意思,也不是说郝大人势利啊?”
他分明是赞同她之前说的,因为兰兰,人们都他们夫妻的态度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之所以提起郝大人,也是为了分享自己与她类似的经历啊。
真是的,女人的脑回路,就是奇葩!
括弧,不包括他的宝贝女儿兰兰。
“你怎么没有了?你举例子,举谁不成啊,干嘛说郝大人?”田小巧其实刚才说着说着,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想岔劈了,但是,她怎么能承认呢?!
“嗯嗯,你说的很是。我以后再举例子,就举咱们村的连地主。你是知道的,他以前走在路上,都是鼻孔朝天的,你猜怎么着?
昨天早上我进城送肉的时候,就在城门口遇见他了,他竟然下驴跟我打招呼呢。这事儿,据我推测吧,他不是看我,肯定是看咱们兰兰的面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跟媳妇儿说话的时候啊,那必须一定要保持高度的认同,嘿嘿~~~
“是吧?啧啧啧~~~”田小巧闻听,也不怎么惊异,撇完嘴,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哼~”
“对对对,可是辛苦我媳妇儿了。不过,光你一个,咳咳,就能生出来兰兰吗?那不,咳咳,那不,还有我一份功劳吗?”
“啊呸!你个不要脸的,都多大岁数了,还说这种话,该打该打。”
幸好这会没有点灯,不然,自己此时面红耳赤的窘样儿,定然会被这个说话不把门的莽夫看见的。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丢了个大丑,她“咚咚”又多给了他几拳头。
直到白家顺压着嗓子,“嗷嗷”求饶,她才停下来,捋一捋头发。
“哎哎,兰兰都说了,她聪明,是因为咱们的呢个啥因好呢。”
白家泰挨了老妻一顿 ”铁拳”,面皮也有些发红,身子挪一挪,就伸出咸猪手将老妻揽入怀中,以最快的速度制止了她的反抗以后,仍旧继续絮叨。
“她还开咱们设计出来的宅子,咋说来着?哦哦,样式新颖,太棒了……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啊,喂……”
次日一早
白玉兰一出屋门,就被站在东厢房檐下的田小巧给拽进来屋里了。
“娘,你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