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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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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殊途蹙眉:“鲛人?”

“很久没听说过了对吧,是很……”

马厩外的大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人声的嘈杂涌入了乔泊安的耳朵。乔泊安迅速起身推了一把贺殊途,贺殊途凝视了他片刻,便转身就要离开。

“天仙大人。”

贺殊途眸色一暗,回头,看向那个狭窄的,黑暗的窗口。

“一定……要让柳饶村亡命之人沉冤得雪。”

栅栏门被粗暴地推开,窗户内疯言疯语恰巧在这时开始。

贺殊途迅速从怀着抽出符纸,他并指夹着符纸,转身,薄唇微启。

下一秒,贺殊途出现在了宋霁璟的木屋门前。

他听见骅南在屋内大叫:“小孩,看招!”

贺殊途闻声一愣,左右看看大概知道了说的不是自己,便迈步进屋,结果冒失冲出来的小毛孩一下撞进了贺殊途怀中。

贺殊途眉梢微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小孩头顶的小啾啾,明知故问道:“……是谁?”

小孩在他怀里笑出声,抬头看到是谁后,咧着嘴退出来,嘴里嚷着:“神仙哥哥!娘说哥哥俊俏的很!”

小孩鼓着腮帮子,伸手去拉贺殊途的手,扭头冲着刚好走来的骅南凶道:“不像那个哥哥,就会戏弄阿思!”

此刻抱头枕做武器的骅南闻言立在原地,尴尬地挠了挠头,贺殊途抬眼,看向骅南,试了个眼色,骅南立刻踱步到小孩身边,蹲下身柔声哄道:“阿思,我们到外面去玩好不好,我们去看看阿黄有没有回来,走!”

贺殊途哪会哄小孩,只是伸手掐了掐小孩的脸蛋。阿思冲着骅南点点头,松开了牵着贺殊途的手,笑着与骅南相跟着跑出去了。

贺殊途向客房深处看过去,猜到宋霁璟大概是在客堂理事,于是缓缓迈步绕过前院,走出前院还不忘闭上连廊中通向客堂的中门。做完这一切,他伸手撩开客堂中垂下的纱帘,看见了坐在正中央木桌旁的宋霁璟。

宋霁璟目光移至他脸上,片刻后后落回满桌的卷轴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坐。”

贺殊途垂眸应下,迈过脚下竹简,绕过堆积满地的卷轴,坐在宋霁璟对面。

贺殊途不语,先是看着宋霁璟翻了几篇古书,最后凝眸落在那双穿梭于书页之间的瓷白劲瘦的手。

过了许久,宋霁璟合上古书,闭目捏了捏眉心 :“你来这就是为了坐在这看我?”

等了许久不知从何说起的贺殊途这才找出了话端,将乔泊安说出的那些悉数告知面前的人,还提及到了乔泊安猜出众人身份一事。他看着宋霁璟撑着脑袋,微微低下脑袋打了个哈欠,安静了片刻。

贺殊途盯着他:“他说完这些,我便猜了个大概,不知我的猜测是否正确,若真是这样,我想,此案已结。”

宋霁璟摇摇头,看向他,那锐利而又迷人的眼睛眨了一下,贺殊途一愣,知道自己的猜想有些偏颇了。

贺殊途卸了力,向着椅中倒去,抱臂端视宋霁璟,开口道,颇有些疑惑:“我看不明白。”

宋霁璟短笑一声,将手中卷宗向一旁扔去,屈指点在桌面,轻敲的几下:“这时候谁能看的明白?”

对面语气强硬:“毫无头绪,怎么查。”

话罢,门被一股气猛地推开,贺殊途不假思索地迅速起身,向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被那股从门外汹涌而来的风刮得迈不动步子,贺殊途眯起双眼,瞬间,他在一片飘渺不清的云雾中看见了正飞速朝自己而来的一物!

贺殊途抽出匕首,快步直冲上去准备应战,那物却像是会拐弯一般轻巧地绕开锋利的匕锋,又轻轻地落进了贺殊途手心。

贺殊途下意识收紧手指握住手心之物,那物的触感却让他一愣,他缓缓张开手指,看见的是端放的手心的一封奏帖。

“查案的头绪,这不就不请自来了吗。”

身后,宋霁璟仍然端坐在桌边,唇角微微上扬,语气平和。

贺殊途握着奏帖,乍然回眸,看见在宋霁璟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唇角平展仿佛方才那一笑是在错觉中生出,转瞬即逝。

贺殊途收了匕首,举起手中的奏帖,问道:“这是什么?”

宋霁璟神色平静:“这是一月前梅家三房姨太太送至官府的奏帖,里面写了梅芷梅蓉遭遇迫害一事。”

贺殊途眼皮一跳,想起乔泊安话中提到的姐妹二人。

“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从这入手?”

宋霁璟看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既然毫无头绪,不妨从这开始。”

闻言,原本蹙起的眉头忽然平展,贺殊途紧握住手中奏帖,躬身行礼,而后沉声。

“既头绪已有,吾定不负大人。”

宋霁璟抬眸,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方才被他强按下去的笑意再次升了起来。

宋霁璟在心中古怪地问自己,又没有什么值得一笑的事,笑什么。

他对贺无兼,有惜才的一面,他爱惜他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能力,也欣赏他的一身傲骨与勃勃的野心,心喜这样的贺无兼在自己身边成为了手中的利刃。

另一面,还有他对贺无兼摒弃世俗悲悯之心的无奈与担忧。

朝堂之上,群臣效忠的是圣上;田间,百姓效忠的是心中的信仰。他曾经问过贺殊途,问他效忠着谁,是他璟王还是蛰伏在他心中的、不可名状的野心。

他说他不是神,不会怜悯众生,活在世上追求的只是独善其身。

于是宋霁璟又问他既然这样为何要来天都,他却思索了很久,玩笑道:“或是上苍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我来到大人身边。”

忠君的话千篇一律,唯有遵从己心的话万里挑一。

宋霁璟不确定未来的二人是否会走向相反的路,也不知道到那时的他们会做出怎样与现在相悖的决定。但每他想多问一些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天下能遵从己心、由衷回答的,也只有身旁的贺殊途了。

几月前,在岱州的小院里绕一圈,回头发现贺殊途久久地站着自己身边,怕自己因病寻了短见,他走近贺殊途,看着这个不算忠心的部下微垂的眉眼,心中竟然泛出丝丝苦楚。

意识到这一切后,心中似乎更为空荡了,宋霁璟微诧,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了出来。

欲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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